“切！”范云容鄙夷地想冲他竖中指，但一想这不等于便宜了这个混蛋，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李茂看出了端倪，他脸皮厚，没当回事，也没点破。四个人要来两副扑克打牌，这时候还只是流行一种叫做80分的玩法，但李茂对这种玩法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干脆教他们打起了掼蛋。掼蛋打法简单，容易上手，两三把之后三个人就熟练起来。“你还别说，这个玩法更有意思。”汤鸿鹄都有些上瘾了。李茂习惯性地要去点烟，还不忘记扔给老汤一根。老汤拿起烟来，却瞥见范云容脸色有些不悦，立即义正词严地把烟扔了回去：“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抽烟。”周采薇都有些发愣，她看见过汤鸿鹄抽烟，虽然不像李茂那样频繁，但也绝对会抽，不明白他这会儿为什么正派起来。只有范云容，皱着的眉头松缓下来，显然是对汤鸿鹄的举动表示满意。李茂知道这孙子在装逼，把桌上的烟收了起来，自己那根也放到一旁。汤鸿鹄投去了感激的眼神。李茂没由来地冲他竖起了右手食指，意思是回头要补一包烟。老汤心领神会，轻轻点着头，嘴上还说着：“快出牌，快出牌。”又是一个舔狗！李茂心里暗笑着，大概在感情生活中，处于进攻的一方，都容易变成舔狗；而防御一方，只要在众多进攻方当中，海选出一两个心仪的，稍微矜持一番，才算水到渠成。倘若一个心仪的都没有，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能够接受的。两圈牌打完，四个人也不挑，就近找了一家小饭馆。“喝酒不喝酒？”李茂点完菜，问着汤鸿鹄。汤鸿鹄刚才打牌的时候，严词拒绝李茂香烟的诱惑，获得了范云容的好感，这会儿李茂又问起喝酒的事情，显然又有了表现的机会，他立马头摇得像磕了药一样：“不喝不喝，年纪轻轻的，这些坏习惯可不能有。”李茂心说狗日的装逼装得也太过了，这次他没客气，冲着服务员说：“来一瓶衡水老白干。”抽烟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喝酒可不会。“一瓶你喝得掉吗？”汤鸿鹄还在继续：“要不然我们也喝点果汁。”“喝不掉我带回去。”李茂冲他摆摆手，“喝你的果汁去，以后我们同学聚会，你坐女生那一桌去。”周采薇有些不高兴了，虽然她不明白汤鸿鹄今天怎么变了个人似的，但只要有人处处针对李茂，她便生气：“喝点酒怎么了，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汤鸿鹄还想争辩两句，没想到范云容却也点点头：“男人嘛，总是要学会应酬的，喝点酒不算什么，只要不酗酒就行。”这话一出口，老汤就有些后悔，愣了会儿，讪讪地说道：“你一个人喝也挺无聊的，算了，我还是陪你喝一点吧，不过我只能喝一点点啊。”李茂笑而不语，给他也倒了一杯。很快菜就上来了，李茂都是照着周采薇的喜欢点的，他自己反倒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着，听着两个女孩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快吃完的时候，范云容在一旁抱怨着：“晚上这个小馆子还不错，不过下午那个茶吧就差多了，还那么贵。”“有什么办法，”周采薇一摊手，“这边的茶吧都这样。”“难怪生意不好，老城区这边的茶吧，现在已经不如新城区了，商业广场那边新开了一家，咱们什么时候去那里打牌。”范云容说道。周采薇看了一眼李茂，瞪了他一下，然后飞快地恢复笑脸：“好呀。”李茂正在举杯喝酒，莫名其妙地被周采薇瞪了一眼，一开始还有些纳闷，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大小姐的脾气又上来了，她这是在责怪已经将门店开到了商业广场那边的李茂，都没请她去那里的茶吧玩过。特么的，老子自己都没去过。李茂暗暗腹诽着，嘴上却不以为然：“茶吧已经不太流行了，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玩？”周采薇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地方：“咖啡店？”李茂都有些无语了：“你除了咖啡店就没有别的想法了？”汤鸿鹄喝了三两酒，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我们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就是吃吃喝喝，打打牌么？”“密室逃脱，剧本杀啊。”李茂脱口而出。周采薇有些懵圈：“这，都是什么？”这些东西都是十几年后才会流行的，李茂有些后悔自己说得太随意了，糊弄道：“类似于鬼屋，布置点场景，实际上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咖啡店有情调。”转回到咖啡店的话题上，周采薇立即就忘记了刚才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在暑假先开一个小一点的咖啡店，就选择在商业广场。”“那你就开呗。”范云容怂恿着她，“到时候，每个周末我们都带一帮同事去，给你捧场。”“一言为定啊！”周采薇笑了起来，但随即神色又黯淡下去，“可惜，我家里人不支持。”李茂端着酒杯，跟汤鸿鹄碰了碰杯，心里盘算着在春州商业广场开一家不大的咖啡店的成本。目前十几家门店都开业了，销售情况都达预期，只不过花销也大，一方面要继续拓展市场，另一方面每个月还得往沪城那边投钱，要腾出一笔钱来，只有提前预支一些款项。“发呆干什么，喝酒啊。”跟李茂碰完杯，却见他愣在那里，汤鸿鹄不满地叫道，“你不至于喝不下去了吧。”李茂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想着自己在里余镇上给柳云卉买了地，正在盖房子，投入了一笔钱，而在周采薇这边，却没有相应的付出，这不符合三角形稳定性原理，脚下踩着的两条船就容易翻。“这样，明天我们先去春州商业广场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店面了。”李茂突然开口说道。周采薇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我爸妈不支持，我的钱也不够。”她的工资自然是不用上交的，但一个月也就那么一点钱，都不太够自己花销的，上次在沪城还出了几千，手头上已经不宽裕了。毕竟，工作以后，崔红梅给她停发了每个月的零花钱。“先看看嘛，说不定你的方案打动了某个投资人呢。”李茂冲她挤挤眼。周采薇瞬间就明白过来，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没等李茂回答，范云容倒激动起来：“那我们明天就去看看，采薇，你真打算开一家咖啡店的话，我可以投资入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