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还没抽完，钱留山就溜达出来了，嬉笑着从李茂兜里摸出一包烟来，给自己点上一根，又把那包烟丢给了李茂。“怎么样，跟小柳到哪一步了？”李茂装作不懂：“什么哪一步？”“嘿嘿，你山哥我可是过来人，我告诉你，人有多大产，地有多大胆，十个女人九个肯，就怕男人嘴不稳，你只要胆子再大一点，一步一步地试探她的底线，很快就能拿下！”钱留山坏笑着，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李茂像看跳大神的一样看着钱留山，不得不说，老山这幅尊荣，放在二十出头的时候，的确英俊潇洒，但人过四十，立马就变得油腻不堪了。“我还能骗你？”钱留山以为李茂不信他的话。李茂笑了笑，他是知道钱留山的一些风流韵事的，就在前年，他就曾经跟学校南面不远处粮站的一个中年妇女勾搭上了，女人这天晚上正好值夜班，让他半夜从粮站跳墙进去幽会。但钱留山明显没有事先做好侦查工作，选错了地方，跳下去之后竟然压死了粮站员工圈养在那里的几只下蛋的母鸡。这下动静大了之后把人引了出来，另外值班的员工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个熟人，初中的钱老师！当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赔了几只母鸡的钱。不久，钱留山宿舍里就炖起了老母鸡汤，惹得几个馋嘴的同事到他家打了两天的牙祭。要不是某个粮站的员工酒后把这事当做笑话讲出来，大家还不知道鸡汤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好戏。钱留山见李茂始终不搭他的话，只好换了个话题：“你想不想赌球？我跟你说，春州我朋友那里，很正规的，跟欧洲那些公司一个盘口，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去玩玩。”李茂把半包烟都扔给了他：“我不懂这玩意儿，再说了，地下赌球的，我真赢了，他们到时候不认账，我势单力薄的，还能把他们怎么着？”“那地方我都玩了两年多了，从来没有不认账的。”钱留山见他不信，有些着急。李茂只好糊弄着他：“早呢，明年夏天才有世界杯的比赛呢，到时候再说。”“好，那就这样说定了！”钱留山自以为做通了李茂的工作，转而去做另外一个同事的工作去。……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李茂布置完作业，跨上车赶到文化站的门店。门店里还有两家人在挑冰箱，两个导购员在讲解推销着。柜台前孙海兰在那里算着账，黄志俊站在她的对面说着话，刘大伟徐永光两个人则坐在一旁的条凳上抽着烟。“哟，今天都忙完啦。”李茂迈腿进去，笑着问道。黄志俊本来还说得笑眯眯的，听到李茂的声音，立即站直了身子，还往后挪了一小步，跟孙海兰拉开一点距离。“今天基本上忙完了，就看这两家需不需要送货了。”只要工作上不出纰漏，不要出格，李茂也不介意他们在门店里怎么样。“这一个月大家辛苦了，还能适应吗？”李茂给三个人一个发了一根烟。徐永光连忙摇摇头：“不辛苦，不辛苦。”刘大伟却嬉笑着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的确辛苦，有些不适应，过了几天之后，就好多了。”这话大概是实话，李茂笑了笑：“都别急啊，十一月五号前给大家发工资！这个月成绩不错，还有奖金！”听了这话，几个人都开心起来，瞬间就觉得，那点劳累算不得什么。孙海兰却支支吾吾地问：“李老板，那我们几个，还在试用期的呢？”薪水是早就定好的标准，唯一有悬念的是奖金多少，但孙海兰这样问，却不是咨询能拿多少钱，而是过了试用期之后，她们四个人何去何从，谁走谁留。李茂的计划并没有告诉给别人，所以几个导购员都觉得有些不安，越是临近月底，就越是不安心。“等会儿我要跟搞装修的孙强孙老板谈事，”李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扯到了别的话题，“万庄镇和港口镇两家门店尽快开始装修。”孙海兰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笑着问道：“李老板，你的意思是，还要再开两家门店，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都不会被辞退了？”“非但不会被辞退，你们还是公司创始元老，将来没准还要做一个门店的店长！”李茂直接说道。他的确有这个计划，将来门店开多了，他哪有时间一家一家地转悠，以后只能设立店长制，一家门店由一个店长总负责，公司另外招聘的专门财务来负责财务对接和核查。孙海兰更加高兴了，一旁的刘大伟已经喊了起来：“孙店长好。”“孙店长好不好，要看这个月的成绩。”李茂灭掉烟头，走到前台，冲三个人挥挥手：“去忙你们的。”三个人顿时明白过来，一个个扔掉烟头往外走去。“明天就是月底了，我要去吕州一趟，你核算一下账目，实际总账多少，春风电器的实际销售额是多少，春花电器的实际销售额是多少。”李茂压低声音。孙海兰飞快地计算了会儿：“实际总账91万3，春风电器销售额68万出头，春花电器的是23万多一点。”李茂心里也有一本账，这只是明面上的销售额，如果抵消掉一些降价销售的家电，和附赠的小家电礼品，实际利润大概只有销售额的10%，而且以后这边的销售额不会有这么多，肯定要下降到一个合理的区间，上下浮动不会太大。“你重新做一本账，就按春风电器实际销售额51万的标准做，春花电器的就不要变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李茂吩咐道。孙海兰很是疑惑，但她也知道，老板的决定不是她能质疑的，只好点了点头。“等我从吕州回来一定要做好了，让人完全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李茂看了一眼孙海兰，顿了顿说道：“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春州市区，再去一趟新港镇，上头下面都去对接一下。”孙海兰心里一喜，这是老板要把自己当成得力干将的架势啊！那么，等门店开多了之后，一个店长的位置，还少得掉吗？孙店长，这称呼听起来，还真是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