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敌人训练有素,异常强悍,很有可能是敌军的主力部队。
一旦天亮,己方势必会暴露,必须趁着黑夜最大限度的狙击敌人。
李大咬了咬牙,拔出腰间的钢刀,将五百健儿分成数十队,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刀砍入骨骼令人牙酸的声音、死前撕心裂肺的嘶吼声以及原野怒啸的烈风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曲悲壮的镇魂歌。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沙场从来就是杀戮的修罗地狱,在这里只有比敌人更快更狠才能够更好的生存。
李大砍倒一名对手,鲜血激射在他的脸上,他顾不得去擦,就地一个滚翻。
“噗!”一柄飞斧钉在了大树上,一名头戴青铜面具的突厥武士,高举铁枪朝着李大的后心猛刺。
泥浪翻卷,狂暴的枪芒将地底戳出一个大洞,李大被罡气扫中,连翻了好几个跟头。
突厥武士长枪横扫,铺天盖地都是黑压压的枪芒。
李大浑身骨骼爆响,他长刀狂舞,和对方的枪芒撞击在一处。
鲜血迸射,李大在对攻中身中数枪,身子晃了晃。
对方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枪直刺李大的咽喉。
这是夺命的一枪,足以惊神泣鬼!
李大突然抬起头,他的身子一侧,双脚猛地一蹬,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血花飞射,长枪刺穿李大的肩膀,但并未能阻止李大前进。
李大的脸因为痛苦而狰狞扭曲,不过他的嘴角却有狠厉的笑容。
长刀闪落,一颗带着青铜面具的头颅飞上半空,李大的脚重重的落在地上。
此时,密林深处又有敌军逼近,好在李大的亲兵及时赶到,挡住敌军,将他护送到密林的土坡上。
李大喘着粗气,上好金疮药,扯下白布将肩膀包好,他不由得庆幸:“这个白布药包是秦将军分发的,还真他妈的管用。”
亲兵点了点头,面带担忧的说:“就是不知道秦将军现在怎样了。”
李大咬着牙齿道:“我们就在这里决战,一定要等到秦将军回来。”
“可是!”这名亲兵面带忧虑的说:“敌人越来越多,弟兄们实在是顶不住了,我看不如---”
话还没有说完,李大突然跳起来,一脚将亲兵踹了个跟头。
亲兵挣扎着站起来,李大又是一脚将他踹到,脚掌踩在他的脸上,恶狠狠的说:“狗蛋,老子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子要问你一句,当兵这名多年你几时见过秦将军这样的头儿?他把咱们当兄弟,咱们就算为他死了也值!”
这名小名叫狗蛋的亲兵怔了怔,心里好些惭愧,挣扎着爬了起来。
细细想来,秦陆自从来到军营,对士兵可谓恩若父子、情同兄弟。别的不说,就狗蛋上个月家里闹饥荒,秦陆听说后二话不说,就给家里受灾的弟兄每人发了十两银子,将自己的俸禄全部献了出来。
“嗖嗖!”黑暗中,又有大批的敌军逼近。
出于内疚,狗蛋第一个提刀冲了出去,李大指挥弟兄们进行最后一搏。
这个土坡是密林最后的屏障,出了这里,就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再也无险可守。
这一战无比的惨烈,李大身中数刀,血透重甲,眩晕不时袭来,整个人疲惫到了极点。
无论如何,一定要等到秦将军回来!
“唰!”李大奋起神威,一刀捅入对手的小腹,再狠命一拉,鲜血和哀嚎齐上云霄。
抱着必死的信念,李大不断的挥刀劈砍,终于冲出一条血路。
集合了残余的部下,李大在土坡西南方汇合。
敌人被打退了,也在做休整,趁着这短暂的时刻,李大重新部署兵力。
精力旺盛的打头阵,精力不济的押后,总之要拼尽全力为秦将军争取时间。
八百多条汉子厮杀到现在只剩下两百余人,李大望着这一干血染征袍的弟兄,双手抱拳,脸上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弟兄们,来生再见!”
“来生再见!”两百多条汉子齐唰唰的怒吼,手持血红的钢刀冲下土坡。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作为军人,上了战场就要将生死抛之脑后。
尘土飞扬,鲜血四溅,这里只有杀戮的**和征伐的惨烈----
就在李大渐渐不支的时候,黑暗中突然闪现出一线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