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之所以有那身化飞灰之灾,也是因果注定,来不得半分虚假。
试想,如果当初不是被你这仇人毁去那身体,你如何又能在短短几十年便聚散成形,这因缘流转之下,只不过是借你这仇人之手助你脱去那一副皮囊罢了,而且,以你极阴之体,若没有纯阳之气滋养,要想凝炼蜕变人躯怕也只是一句空谈。大凡天地之道,不外乎阴阳二字,阳盛则阴衰,阴盛则阳也消歇。而此时你俩阴阳一体,无意中阴阳相融,无形之中已是受了你这仇人的阳气滋养,这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将功抵过呢?”
顿了顿,李玄又道:“不过也是合该你这宿主有七日之灾,不经此难,怎能除去他心底的一丝浮妄之气,不除此气,百年后,岂不是又要行那尸解之法,如此我又如何渡他!这啄饮之间,相互牵连;因缘流转,莫不前定,你此时若能明悟过来,我当授你一点纯阳精气,假以时日定能修成人道,日后说不定还有绝大的前程呢!”
李玄一席话说完,就见小吴晨发出一声长叹,卷缩的身子朝李玄跪了下来,仍作女声道:“道长,小妖知错了,请你收了这些柱子!我自己出来。”
“此话可当得真?”李玄显然有些不放心,问道。
李玄话音刚落,就听那女声似在苦笑:“如道长所说,这番因果真的好似前定一样,何况以道长之能,灭我只在举手间,我又何须欺骗呢?”
沉吟了一下,李玄便把手一招,那五根柱子又还复成光符,回到他掌心,反手间消于无形。
那五行之柱一去,就见小吴晨的身体微微一震,一缕细小的黑气从吴晨的眉心轻轻飘出。黑气离体,吴晨的身体便软倒在地,七日的元神争斗,对他的消耗也是不小。
那黑气在李玄面前盘旋一圈后,便自落在他脚下,化为一条淡淡的人影,却是形体蒙胧隐幻,看不清面貌,但大至可辨是一宫装女子形象,想来千年修行,至今那意识也还保持在千年前的模样。
但常人无知,只是深陷名利之中,在那风光志满之时,谁又能想到举头三尺有神明?
或许只有到了人生的最低谷,万念俱灰之际,才会出于一种寄托的心理,把那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在心里回味一遍吧!有个恰当的比喻:世人便是堕入了尘世网罗,那些如蝇争血、如蚁逐利的利欲熏心之辈自不必去说,即使是古来为人称道的不愿心为形所役使、品性超凡脱俗的人,也往往要被剪除羽翼、系住腿脚,好似辕上马笼中鸟儿一般,毫无自由可言。而在这纷扰尘世中又有谁能如蝉脱去躯壳、似凤振翅高飞而获得物外的逍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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