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有瓜!沈小楼来了兴致,催促二丫,“具体说说。”
二丫接着道:“我爹说那个主家高高瘦瘦的,还白净,穿着读书人的长衫,可气派了。见人就施礼,脾气也可好了。不过我是没见过他,我爹也才见过几回。爹说他是在外地求学,没有空回来。主家不常来,时间一长,那些佃户可不就起了歪心思吗?我爹说这样的人品性不好,都不让我们跟他们的孩子一块玩。”她像个大人似的说得一五一十的。
“他就没发现自己被骗了?”沈小楼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二丫手一摊,“也许没发现吧,他是读书人,哪懂地里的事情?收成多少还不是任佃户说?也许发现了,不在乎庄子上这仨瓜俩枣吧。您想,能读得起书,还能到外地求学,家里肯定是有钱的。您看他那房子还是青砖的,这么好的房子也没人住,多浪费!”
沈小楼侧目,二丫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太早熟了吧?细想想,可不就是二丫说的这样吗?古代的读书人,大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目下无尘。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沈小楼都觉得隔壁庄子的主家是个冤大头。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哇,自己的钱财怎么能被别人眛了去?要是有人敢眛沈小楼的东西,她一定把那人的狗脑子打出来。
就说李妈妈吧,沈小楼是没把她狗脑子打出来,这不是情况有点特殊吗?
沈小楼已经知道了,自从十几年前原身到了庄子上,庄子上的产出就再没往京里送过,说是夫人吩咐:庄子上的收益都用来供养原身。
听着怪贤良大度的,可这么一个小庄子,一百多亩地,产量又低,能收多少粮食?
是,是够养活一个孩子,可养活和养好是两码事。据李妈妈说,林氏所出的那个仅比她小一岁的便宜妹妹,在府里过的日子跟她是一个天一个地。
当然沈小楼是地,地狱的地。
原身被送到庄子上时才刚满周岁,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财帛动人心,这些银子最后还不是落到李妈妈手里?沈小楼不信林氏那么精明的人会想不到?
哼,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恐怕这本就是她刻意为之,要不然怎么就挑了李妈妈这么一个人?原身生母就没有一个信任的仆人?李妈妈这些年的所为,林氏肯定一清二楚。这个女人不简单!
李妈妈吞了她那么多银子,还想一死百了?没那么好的事!不把银子还完她就用软刀子磨着她。
“姑娘,出来大半天了,咱回去吧。”二丫担心姑娘冻坏了,催她回去。
沈小楼也走累了,外面实在太冷了,她包裹得那么严实,还是感觉寒风往骨头里钻,“回吧。”炉子上温着鸡汤,她回去热热地喝上一碗。
回去的路上她跟二丫念叨隔壁庄上的冤大头,教她,“……这样的人脑子多少都有点毛病,要是遇到了,离得远远的,会被传染的。”
沈小楼对这类人一向敬而远之,会挡了她的财路的。
回到自家庄上,杨庄头正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