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铜钱重六斤四两,川蜀铁钱更要十倍之。即便是早已经废弃的崇宁重宝,一钱折十钱,一贯钱亦要两斤八两重。而纸钞最大面值现已增至十贯,一纸重不及铜钱半个。万八千贯也不过三两斤重,随手可带。故商贾之流多随身携带,少有用之汇票……”
宗泽把银行的一摊事给赵构说明,然后就汇票事宜阐述了自己的看法。
在他的眼中,汇票不汇票的,真心没太大用。
别说日后还可能有面额更大的纸钞,便是眼下的十贯钱钞,那就方便到家了。
自己的钱财可以自己随身携带,所以的支用,谁还会把钱扔进银行里?
是不是多交一笔手续费不去说,就一个不安心不方便,就能击退大多数的商贾。
赵构沉默了。
听了宗泽的言辞,他并不觉得宗泽的说法是多么正确,反而有种感觉——汇票是被钱钞给顶垮了的。
对比往日拉着几百斤、几千斤甚至几万斤的铜钱,前往几百里、上千里外交易的困难言,早汇票一步诞生的钱钞已经十足方便了。
现在赵构又放出了比钱钞更加方便的汇票……
他思索了一会儿,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呢?
在他的眼中这是理所当然的‘先进’,是一大进步,但对于这个时代的芸芸众生们而言,却未必就是这般。
这就像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看着三贯钱的席面和五贯钱的席面,如果是三贯钱的席面先摆在他面前,都已经抄起筷子大吃大喝了,那就是再把一桌五贯钱的席面摆在他旁边,庄稼汉也未必会挪一下尊臀!
不是五贯钱的席面不如三贯钱的席面,而是对庄稼汉而言,两桌席面全都一样香!
如此,自然就是那占有先手的钱钞更有优势了。
而剥离了‘运输’条件后,钱钞在手,心里踏实,更支用灵活,这也是不可忽视的方面。
总之,半年多时间了,汇票业务的发展十分缓慢,而现在相通了内中情由之后,就是赵构本人也都没有信心了。
略过这点不提,宗泽便又着重的向赵构介绍了关于金银币兑换和海外贸易的钱钞市场。
这两者是数额是越发多了。
金银这东西在中国是挺欠缺的,但海外诸国呢?
不管是天方还是天竺,亦或是南洋的三佛齐等国家,那早就有金银币流通了。
现在大宋也发行了金银币,这等于金银从某种意义上的贵重物品变成了合法的流通货币。
本来就在缓缓吸纳外界贵金属的中原,瞬间吸引力强大了十倍不止。
谁叫中国在对外贸易上一直都处于出超地位呢。
而也是伴随着海外贸易和联系的越发增多,钱钞自然也流传到了海外。
沿海各地的市舶司处的银行分行,每到交易热季,都有收入大批的金银。那多是海外番商送来兑换钱钞的。
赵构听完数字后笑意再一次浮现在了脸上。“不错,不错!”
虽然大批的铜钱依旧源源不断的被日本、高丽、南洋诸国兑换回去,但赵构不在乎。有着吕宋的铜矿做补给,有着银行的纸钞做补充,赵宋国内根本就无有钱荒一说。
这该是赵构脑子里的固定思维影响,铜在他心中的地位根本就不能跟金银相比。
“铜圆现在准备的如何了?年岁发饷,可能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