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必定不会轻易而去,你们尽管去找。”
有人黄袍加身龙椅闲坐,轻叹。
“还有东方家姑娘,这几个月来都没有音信,想必是在一起的?想尽办法给我找,若是老二对东方姑娘当真情深意重……”
话音未落,揣测圣心却是一群官员的拿手好戏。
那未落的话音,便能揣测出百十来个可能,自然?
都知道是哪种可能。
有人怯怯道……
“皇上,洛大人似乎对东方姑娘也……”
座上那人眼光飘渺,是谁轻抿唇角?
“嗯……棒打鸳鸯也是要不得的,虽说我司马与东方家早有婚约,也不能强拆姻缘,你们看着办吧。”
……
是以一众人打着小九九——
圣心难测?
谁说的!
皇上也是人,也想为自家儿子着想!若是看上了谁家姑娘当儿媳妇,也是情有可原不是?
只是这东方姑娘的亲娘当初似乎和皇上也有一段故事,这姻缘定得,可是颇为别有深意啊?
于是此时有人撺掇——
“落雁阁主举止大方优雅,又出身清白,全城皆知仅有洛大人为其入幕之宾,不知洛大人可曾动了心?”
“咳咳……”
有人轻咳,似乎被酒呛了嗓子。
洛星河也毫不避讳东方雁在场,如何侃侃而谈?
“我第一次见她,便在翩然起舞,自然确定她会舞,只是那舞……”
不是为他而舞。
他不想说。
话音未尽,有人似乎看到了希望?这洛星河,当着当初信誓旦旦要求娶的东方姑娘大谈风雅,毫不避讳?
是否便是希望便是信号?便心有动摇?
那村里人说两人确实成了亲,全村见证自然不会有误,而那当时两人接连否认,几位官员不由觉得这红线有些难牵,然而圣命难为,总得叫皇上满意不是?
一干老臣,皇上单独叫到御书房去说这事,不是摆明了态度?
这边有人茶叶一晃,撒了满桌,淅淅沥沥顺着桌角滴下,滴在青竹木板上,毫无所觉。
洛星河毫不在意,侃侃而谈。
“说来当初承落雁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着,眼光,却不时瞟向一边东方雁。
她淡淡喝酒目不斜视,似乎那酒里有花?怪好看的。
有人大动食指,打着撮合‘洛星河和落雁’,好把东方雁的位置换出来的小九九,心里算盘‘噼啪’作响,却不知道有人一人千面——
你在她面前说这事,就是在说她自己?
看着别人使劲撮合自己和别人,还得拐弯抹角换个身份,她无声苦笑,多么戏剧?
有人想到了一出话本子——
“书生失足承蒙女英雄相救?那不是妙谈一方?想想都是诗情画意,实在是美哉。”
东方雁无语望天,终于忍不住嘟哝。
“洛大人,你似乎觉得你那水落得光荣似得?”
长久相处,才知道他年轻才俊身居高位,当初落水一事无意说起,却是个十足十的误会——
感情这厮以为她要轻生,才傻乎乎冲下去救?结果他自己那水性聊胜于无,只能说是淹不死,也敢学着别人去跳水救人?
还得劳烦她给救上一救。
洛星河那柔软的目光又将她包裹,她故作不知?
“当初一遇,莫不敢言,现在想来若是没有那一落,想来是要后悔的。”
“洛大人情深意重一见倾心千古佳话!不如就把这落雁姑娘收入房中?”
……
有那么一刹那,无声静默……
有人担心的看着那茶杯布满裂痕迟迟不碎,分外惊心。一边喃喃着那柳青青姑娘换了金质茶杯,怎的不拿来给这位用用?
好歹金子坏了还能用,这名窑青瓷坏一个少一个,暴殄天物啊!
那厢沉默半晌,是谁试探着开口?
“我是很想,不知有人可愿……”
“啊我喝醉了,我先告辞,各位慢聊,慢聊。”
有人看着那人说自己喝醉了,走出去的路确是笔直的,哪里像……
有人苦笑着看那仓皇而逃的身影,分外苦涩?
自打他鲁莽的求娶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全是变化,比朋友更朋友,他满心欢喜以为是好的迹象,殊不知她在侧面的表达——
仅止于此,莫再探路?
此时,便只剩苦笑。
有人唏嘘,觉得自己棒打了鸳鸯,硬把那鸳塞给了野雁,那鸯不开心了,别恨上这一群老头子才好?
鸳鸯鸳鸯,谁鸳谁鸯?
鸳是洛星河,那鸯,看来竟是东方雁?塞给了野雁,可惜那野雁也是东方雁?
塞来塞去,还是塞给了她?
其实不开心的是这鸳,鸯给吓跑了,野雁也飞了?
他就无奈了。
她转身出门,有人勾唇浅笑,也缓缓掸掸衣袍,优雅从容的起身离去?
她一旦离开,似乎就是一个无声的拒绝,有人也终于放下了心思?
多日后,有人看着那漂亮的青瓷布满裂纹却又不碎,不由好奇得很?
落雁姑娘见了,淡淡道,“哦,那是冰纹杯,漂亮吧?”
柳青青苦着脸,满是哭笑不得的无奈。
“姐姐,这还能用吗?”
“能用能用,你不敢用就放我房里来,这叫艺术。”
……
这艺术承载的,又将是怎样一段姻缘?
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