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公无私不要这么慷慨就义?你累不累。”他笑得无奈笑得心酸,“你怎的就蠢到来学不会自私?拴住我,直到最后一天,不好吗?欺我骗我,总好过你一个人痛,不好吗?你蠢到为了骗我,你痛苦,我也痛苦,有意义吗?”
一连串的问句,她喉头梗咽,说不出话,便做默认,不算冤枉。
他怜惜的俯首,在她耳畔轻轻叹息。
“你这么蠢,我怎么放得下?”
他语声呢喃,轻轻含入她耳垂,换她战栗僵硬,又不能自已的软下来,在他怀中化水,逶迤开来。
他带着惩罚的力度轻咬她,她轻颤,他便低笑,分外得意。
“忙完这一阵,我们一起,你要什么药你说,我让大哥也帮我注意点,不行咱们就去买,买不到就自己挖,挖不到就去抢,总归不能亏了你不是?”
她被他逗笑,在他掌中,绵软如云,那笑,却也是软糯而旖旎。
多少天来云开雾散,终于得见一缕阳光,尝见一缕清甜?
他说的,她都信,不论日后如何,至少此刻,心间甜蜜。
她想了想,又似乎懊恼,狠狠掐了他一把,换耳边一声无奈申吟——
司马玄似乎觉得委屈,怎么好端端的,这猫儿又亮爪子了?
随即,听见她咬牙切齿——
“你让我给你选妃,为什么?”
她终于开口,却带着咬牙切齿的力度。
他笑得低哑笑得开心,开心这蠢笨的人儿终于学会了吃醋,是不是也是一大收获?
他怜惜的蹭蹭她耳际,冰凉,他轻含慢允,感受那冰凉的耳垂在唇齿间一点点逐渐升温?
冰珠似乎在融化,化在口齿间,此刻口感清甜,像是含住一抹莹润的暖玉琉珠。
她不可抑制的红了脸,温度也渐渐上升,听见他失笑——
“为了气你,楚丰云说,你的毒,越激动,越猛烈。”
她愣了愣,自己都未曾注意这样的细节。
他低低解释,怕她误会,低叹——
“越猛烈,越爆发,越不会伤及性命,沔南二老把你的寒毒从骨里逼出,发作得猛烈,终究不至于再伤了性命,但是——”
他将桌角那瓷瓶轻轻一拂,‘啪啦’一声,瓷瓶撞上柱子,支离破碎,刹那瓷片飞溅丹药乱滚。
东方雁也在这样尖利而悲惨的碰撞与破碎间一颤。
听见他声音蓦然带了薄怒,开口微责——
“这样的药,不许再吃,我找其他的药代它。”
他恶狠狠捏她脸颊,似乎恨不得撕了她,手上力道却始终控制得极好,终究是舍不得——
听他咬牙切齿。
“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最初,是你告诉我这药的功效,你亲口说千万不要沾惹麻麻草籽,让人上瘾,飘飘欲仙,倒头来却生不如此,怎的这次自己犯了傻?”
她无奈叹息,“你早该告诉我,我总觉得我快死了。”
他神色古怪,似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终究是无奈——
“是你蠢,我给你多少次机会坦白?你自己说说?还怪我,你好意思吗?”他无语望天,“从在轩辕,你就只相信孟旋,何时来找我倾诉过?他是多陪了你几年,我认了,以后慢慢补回来,可好?”
她听见自己说好,不管意识如何叫嚣,此时只愿顺从内心,向最向往的选择靠近,是谁书房里怜惜的俯首,是谁忘情的迎合?
唇齿交缠,玉珏金玉般轻磕的声响,春风般温柔,氲化了满屋的冷风,是谁旖旎**愿以身相陪?是谁忘情忘我如他所说,愿意做出选择自私一把?
是谁此时无声贴近,禁锢消融,便当真能牵着手一条路走到黑?
不管能不能,至少此刻,两情相悦,两心相许。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相伴之。
命运前路茫茫,何必空妄一场?若此生萧凉未尽圆满,何不亲手补圆?
不、留、遗、憾。
即便当真不能补圆,至少曾经努力,不枉白费一场。
笑叹萧凉,或命运弄人百求不得,或荆棘漫漫携卿与共——
此时携手想将,不知脚下荆棘丛生。
不想知,也不愿知。
或许,若能?便愿自欺欺人终生不知,也是——
另一种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