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说表哥不会告诉你,你自己能猜出来也是聪明。”东方雁并不否认,此时笑看他一眼,言语间无限亲昵,似乎回到了雁园那平静自在的日子。只因她一个微笑一句软语,两人间因为她的疏远而筑起的便高墙悄无声息的土崩瓦解,如此轻易。
他叹口气,“雁儿,你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
她毫不犹豫,“有必要,对你或我,都有。”视线放远,她蹲下来拍了拍草坪仰面倒下,却不继续解释,笑着又拍了拍身边草坪,笑问:“来躺躺?比玉容苑的屋顶舒服多了。”
司马玄嘴角一抽,却忍住了,她向来不在意这些虚礼,他若分外在意反而显得矫情,自打两人相识以来,便是如此。
此时便也躺下在她身边,淡看天边云卷云舒。
清风徐徐,也是别一番惬意。
“其实你不该在意我的态度不是吗?回到你日思夜想的王都,那么多亲人朋友围着你打转,应该是你希望的才对,何必一定要找机会问问清楚呢?”东方雁语气轻松,却更像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说话,仿佛人已不在局中。
“你呢?为什么不说清楚?难道我思念着家乡与我们的友谊有关吗?”司马玄淡淡撇嘴,却是不赞同的辩驳,“是,这边亲人围绕,那又如何?你呢?因此,便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对我了?”从回来到现在三分不解七分憋闷一股脑发泄出来,偏过头认真看她的表情,等待着她的回答。
“二皇子。”称呼再转,“你可以是我的朋友,事实上也是如此。”
司马玄表情因她大起大落的话一怒,再松,恼怒她的疏远,听到后面一句又被抚平了心绪,似乎情绪总被她所掌控。
“可你想没想过?”她伸手指指天上的白云,“你是皇子,地位尊贵无人能及。”东方雁想打云泥之别的比方,却是始终不愿意当真零落作泥比做自己的,于是顺手扯下脸颊边一朵不知名的白花,“而我呢?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女,从出生便没了母亲,爹不疼娘不爱,便如同这地上的野花。”说着爹不疼娘不爱这样悲情的事实,却是一副平淡的神情,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停顿片刻,给司马玄思考的时间,再道:“再说,世人怎么传我?妖女,命中犯煞,克死母亲,臭名昭著。”
他似乎没料到她本人知道的如此清楚,脸色一白,一急之下正准备开口说些甚么,东方雁却不在意这样的言论,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私下我们是朋友,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而在这都城呢?多少眼睛盯着你,没人知道我们一起学习玩闹读书写字,在旁人看来,我们两个应该是形同陌路的两条平行线。”她伸手半空中虚虚比划了平行线的意思,再开口:“那么这时候,如果再像朋友一样相处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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