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现场风声呼呼,幻影重重,间杂着公输安恐惧之极的嘶声大喝,形成了一团烟尘风沙组成的龙卷风,吹的人面皮生疼,双目难睁。
陡然风消声止,滚滚尘烟轰然散开,由浓变淡,渐渐的露出里面站着的人影来。
公输安静静站立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之上,长发飘散肩头,挺身直立,双目怒睁,一动不动,在其额头正中,多了一个拇指大小前后贯穿的窟窿。
他终究是没能躲过杨显射出的这道剑气。
“啾”的一声轻鸣,刚才从鸟笼中飞出的黄鸟从远处闪电般飞来,站在公输安肩头不停的啄公输安的耳朵,发出极为凄厉的鸣叫。
在鸟鸣声中,杨显分开身前的八德兄弟,举步前行,走到了公输安面前。
于此同时,手持旗幡的算命老者也走了过去。
“以你的本领,正面也能将他打败,却又为何从旁边伺机出手?”
算命老者看向面前的杨显,双目中露出震惊于迷惑之情,“今天杀了他,你与机关家的仇可就结大了!”
杨显淡淡道:“正面与其为敌,我可以打败他,却杀不了他!”
他神情淡然无喜无悲,“以我如今的修为,他若是想跑,我追他不上!”
在杨显口中,打败公输安这个半步大宗似乎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之事,但他忘了,他只是一个武道宗师。
这就好像一个手无寸铁的婴儿指着一个手持武器的壮汉对人说“我杀此人,如探囊取物尔”一般。
这显得极为荒谬与令人难以置信。
若是在寻常时候,算命老者听到有武道宗师说出如此大话,定然会嗤之以鼻,但此时见识到杨显的出手之后,他心中却只有震惊。
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杨显的声音继续在算命老者耳边响起,“至于结仇?在机关家主公输渊参与围杀我老师之时,双方就已经是个不死不休了!”
他看向面前一动不动,毫无生机的公输渊,“你说是不是?”
面前本来毫无半点生机的公输安在杨显这句话问完之后,虽然依旧是一副怒目圆睁的模样,但却有隆隆声音从他身上发出,“不错,早在我大兄出手之时,我机关家就与隐学结下了生死大仇!”
“他还没死?”
刚刚走过来的八德弟兄听到公输安的声音,都吓了一跳这人脑袋都被打出一个前后透明的窟窿,按理说肉身早就应该死了,此时竟然还能说话,这实在有点出乎他们的认知。
“杨门主的绝世风姿,公输安今日领教了!”
公输安站在原地的身子微微颤动,还是一副挺尸的模样,发出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歇,“只是你趁我不备,突施杀手,我有点不服气,死的也不怎么甘心!”
杨显道:“武道高手,死于偷袭,那也是你实力不济所致,有什么甘不甘心?”
他沉声道:“正面对敌,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对面的公输安发出一声长叹,不再发声,双臂慢慢抬起,摊开了手掌。
这公输安似乎是死了,又像是没死,看的八德弟兄面面相觑,脸露惊容。
现场算命老者摇头叹息,杨显面无表情。
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在公输安肩头上不住啼叫的黄鸟翅膀一抖,已经飞到了他摊开的手掌心。
公输安依旧僵立不动,十根手指却在黄鸟身上不住摩挲,也不知他触动了黄鸟的那个位置,手中的黄鸟忽然发出一声响亮之极的鸣叫,身子冲天而起,“嘭嘭嘭”一连串的响声之后,这黄鸟在飞天之时,身子吹气般急速涨大,只是顷刻间便有房屋大小。
这黄鸟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又是一声鸣叫,低头疾冲向站在地面的公输安。
此时公输安眉心的透明窟窿开始有鲜血汩汩流出,身子不断颤动。
巨大的黄鸟翅膀扫来,一股大力涌出,已经将他挑到了背脊之上,随即低低的叫了一声,托着公输安高飞远走,顷刻不见。
自始至终,杨显对这黄鸟都不曾出手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