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儿,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打碎牙齿和血吞,你哭什么!”
梅年生见杨显忍不住落泪,厉声喝道:“你既然接了我儒门门主的大印,那就是现如今儒门的门主,怎能轻易落泪?”
杨显擦干眼泪,对梅年生哽咽道:“我不哭了,老师有什么嘱托,现在说给我听罢。”
梅年生转怒为喜,展颜道:“不错,这才有一门之主的样子。哭哭啼啼,能成什么大事?”
他看着杨显,眼中流露出慈爱之情,呵呵笑道:“为师能在临死前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儿,一生已然无憾。只可惜看不到你日后横推八方的雄姿了!”
他对杨显吩咐道:“从今日起,我要你蓬头垢面,赤脚行遍十九州,在没有成就大宗师之前,不可去中州兴事,你可能答应?”
杨显道:“弟子遵命。”
“很好!”
梅年生哈哈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他伸手向身后的破庙里虚虚一招,几丈远处的小庙的庙门里忽然晃晃悠悠飞出一个大大的酒坛来,这酒坛有一尺多高,小口大肚,形制古朴。
小庙距离梅年生怎么也有七八丈远近,而酒坛更是放在了庙殿的深处,但此时梅年生伸手一招,真气竟然拐着弯子将庙里的酒坛给抓摄了出来。
梅年生抓住酒坛,拍开泥封,在身旁青色条石之上摆开两只大碗,内力到处,酒坛里粘稠金黄的酒水从坛口里倏然飞出,在空中化为两条黄龙,瞬间将两只酒碗倒满。
酒水恰恰与碗口齐平,不多也不少。
梅年生端起酒碗,对杨显笑道:“显儿,这坛老酒,已有百年光阴,如今正是口感最佳之时,来来来,咱们师徒两个共饮了这坛酒,也算是为你这新任门主贺喜!”
杨显凝立片刻之后,伸手端起酒碗与梅年生手中的酒碗轻轻碰了一下,说道:“弟子这第一碗酒为老师送行。”
他说完之后,一仰脖,将一大碗酒一口喝干,随后手中空碗轻轻一抖,旁边酒坛里的酒水如同活物般飞出来一股,冲进了他的酒碗里,瞬间将酒碗灌满。
杨显依旧是一口喝干,对面前的梅年生道:“弟子这第二碗酒,就算是为自己庆贺。”
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却没有喝下,而是洒在地上,“这第三碗酒给我日后的敌人。”
他轻声道:“以后我若身死,我怨不着他们,他们若是死于我手,那也是他们本领不济。”
梅年生大笑:“好,这才是我的好徒弟!”
师徒两人连连碰碗,只是片刻功夫,一坛十几斤的老酒就被两人喝完。
一坛酒喝完之后,杨显面现潮红,大声道:“老师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梅年生以手指胸,笑道:“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他对杨易道:“我这一生,快意恩仇,无论是论武还是论文,少有抗手,纵横百年,少有败绩,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未委屈过自己。虽然一着不慎,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憾事却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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