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女儿跟我在一起,我不能让她抛头露面,也不能让她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待太久。当时还没有确定我们已经完全安全了,我就生怕自己哪一天出了门,回到家却发现家里变得一团乱麻,女儿也不见了。”
“所以,我犹豫了好久,最终才决定去衙门或者兵营,看看能否靠着手上的枪法,讨到个教头的差事做。”
“可惜我不知道,教头哪里是说做就能做的,尤其是像我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武艺好的人比比皆是,人家又何苦非要用我?”
“一次次接连碰壁,让我和女儿彻底落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我一个大男人还好,捱几顿饿也无所谓,可是每次看到女儿虚弱的样子,我都难免埋怨自己。”
“这一来二去,我便……动了妄念,竟然起了劫富济贫的心思。”
“说是劫富济贫……劫富济贫,其实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名头罢了。”崔渔苦笑着,十分唏嘘的说道:“说白了,就是去做了强盗。”
“仗着武艺在身,又会溜门撬锁,第一次开张,我便拿了个开门红。”
“那是个大户人家,家主是个行商,家中积蓄颇丰。我去行劫匪之事的那天晚上又恰巧赶上他们家家主不在,家中除了侍女、仆役之外,只有几个老弱妇孺。因此,无心伤人的我只是逼迫他们把家中的银两铜钱一类拿给了我。”
“那一夜,撑死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我只是拎了把刀,说了几句狠话,就轻而易举的赚到了七、八十两的银子。虽然在以前家底殷实时候的我看起来,这钱虽然不少,但也算不上多,可对于那时候身无分文,又亲眼看着女儿忍饥挨饿了好几顿的我来说,那几十两的银子,已经足够让我眼红到失去心智了。因为,这强盗之事,简直就是暴利,那一趟劫来的银子,可以让我和我女儿安安心心的过上一整年,只要不是太过大手大脚就行。”
“回去之后,我没有敢跟女儿说实话,只说是我受人之托,帮人上门找一个颇有势力的老赖收了一大笔债,所以雇主高兴,多赏了我不少银两。”
“当我女儿心疼的跟我说要注意安全,不要为了赚钱铤而走险的时候,我真的很惭愧。”
“所以从那一次之后,我再没干过这种事,只是安安心心的陪着女儿,出去做一些零散的力气活,少少的赚那么一点点铜板银钱。”
崔渔自嘲着:“可是,这种事情,开了头,就收不住了。”
“过了一年多,近两年之后,即便我和女儿一直省着花,家里的钱也再次用的差不多了。我虽然常常出去做零工,女儿也在试着做针织女红补贴家用,可是家中买米买粮,修顶补墙,新搬到一处,那是样样都要用钱。再加上我养伤吃药,那点钱能撑两年,已经是天大的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