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城,郊外。
千山藏飞鸟,林间静喧嚣。
日色正佳,穿透林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形成一块块支离破碎的光斑,似是千百道金色的雨点。
任然独自一人打坐在偏僻幽静的竹屋前,已有了足足三天。
三日来,他盘膝而坐,浑身放松,呼吸悠长,不食不休,将自我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境界与领悟之中。
就和太阳总是东升西落一样,风儿也总是轻轻地吹。于是纤长清新的竹叶会被带到他的身上歇息,这边一片遮住他的眉眼,那边一片盖着他的头发,将他妆点得像是一座碧绿的丰碑。
以至于到了后来,时而会有飞鸟落在他的头顶,时而会有松鼠踩着他的臂膊,甚至还有过一只肚饿的毒蛇从他的双腿间蜿蜒而过,焦躁地去寻找食粮,却没有发现紧贴着的血肉营养丰富、可供下口。
而任然依旧不动。
任怅走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生人的气息会惊扰动物,任怅又一向粗手粗脚,正衔着几块木头准备在任然脑袋上筑巢的鸟儿被吓得飞走了。哗啦啦,几声扑闪扑闪的翅膀声,打破了一种在竹林内维持许久的安详宁静氛围。
“今天不是蛇吗?”任怅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蛇羹最好味了。”
说话间,这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屈指一弹,以一个极不显眼的动作,轻松自如地凌空发劲。
已斜飞数丈来远的飞鸟大概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已发现自己的翅膀变得僵硬。它像是忽然忘了怎么飞行,又好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动作一下凝固,接着坠落下来,啪嗒。
极有默契地,任怅越过了打坐着的任然,捡起那只傻鸟,走进了竹屋内部。
不一会儿,竹屋内冒起缕缕炊烟,浓香鲜美的气味也飘散开来。
看来傻鸟已经不再是傻鸟,而是香鸟了。
一边料理了傻鸟,任怅又一边顺手地做了几道拿手好菜,动作娴熟,灶台前分明空间有限,这八尺高的大个子却怡然自得,十分适应。
他筋强骨健,身宽体阔,手臂的粗细比得上大家闺秀的大腿,出道以来嫉恶如仇、下手狠辣。但偏偏平日里又十分亲切温和,傲上而不辱下,恃强而不凌弱,因而江湖风评极佳,人都说他长得狮子相,一颗玲珑心。
玲珑就玲珑在还能够做得上一手好菜,也写得一手好字,加之细心体贴,做事无微不至,虽出道只七年时间,却已成为许许多多江湖侠女心中仰慕的丈夫人选。
果然,用不到片刻时间,任怅已带着大堆物件笑呵呵走出了竹屋,顺手还关了门。
这些物件包括一张小桌子,两张小凳子,三五盘菜,一大盆饭。
不算繁多和麻烦,但要被一个人安安稳稳一起拿出来,其实也是个很难以想象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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