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另一人压着嗓子道,“刚才喆王府的下人进去你没瞧见吗,满身的血,也不知撑不撑得住。”
“今年的事可真多……”当先之人叹了口气,“那王爷眼下怎样了?”
“听说是半道上遇着了埋伏,距离宜樊不过六十里地,眼下王爷就近歇在附近的村子里,恐怕受惊总是难免的。”
“看样子明日皇上心情不会好,咱们可得小心伺候着。”
“说的是,最近这脑袋每日就跟挂在裤腰上似的。”
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林伊人大概猜出了王叔未能及时赶至宜樊的缘由,可这突如其来的刺客,又算是哪门子的势力?如此这般左思右想,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林伊人才朦朦胧胧睡了个浅觉。
早膳后,林伊人只觉困倦,刚倚着软榻靠了一小会儿,乔修岩便在门外禀报,说是为防火患,需带人检查一番殿阁内的安防。
林伊人抱怨了几句,仅让乔修岩一人入内,乔修岩便打发其余人去了宫女和内侍的居所,自个儿进了林伊人的殿阁。
“见过日摩舒了?”林伊人扫了一眼窗外,巧妙侧身斟茶,挡住乔修岩的身影。
“是。”乔修岩恭敬道,“青骏王爷说,王爷未给他联姻的面子,能送上这份大礼倒也不错。不过,近日宜樊城内谣言太多,他也不打算在宜樊多做停留,索性午后差人送帖过来,约后日辰时在品轩楼向皇上辞行。”
“退避三舍,不失为一个法子。”林伊人微微颔首,“让归淮川把品轩楼的花花草草规整得喜庆点,这几日皇上和覃贵妃的心情不太好,做下人的都该有点眼力劲。”
“是。”乔修岩一边应着,一边打量殿阁,“王爷这儿似乎并无火患,若是没有其他吩咐,下官就先告退了。”
“下去吧。”林伊人摆了摆衣袖,突然又想起什么,“你去把辛州放出来,让他歇一阵就过来。”
“辛州……”乔修岩欲言又止,面有难色。
“怎么?皇上已洞悉本王被诬之事,莫非你还有什么存疑之处?”
“下官不敢。”乔修岩急道,“只是……太子昨夜在火灾之后审讯了辛州……”
“审讯?”林伊人瞳孔骤缩,“辛州现在怎样了!”
“还……还行……没有断胳膊断腿……”乔修岩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问你他现在怎样了!”林伊人星眸含怒,上前一步。
乔修岩只觉一股泰山压顶的凌厉气息扑面而来,竟不由自主倒退两步,“辛州被打得不轻,太子关照不许救护,任其生死,现在……辛州就在柴房里躺着。”
“无耻!”林伊人指节发白,眸底掠过一丝杀意。
“王爷息怒,”乔修岩惶恐道,“喆王昨日在宜樊城外遇刺,景霈宫里也不太平,请王爷深思熟虑,一切以大局为重,切勿与太子计较一日之短长。”
林伊人深吸了一口气,返身走入里屋,取了一粒萧凌天留给他的药丸,交给乔修岩,“给辛州服下,外伤不必管,但须得派人留意着柴房里的动静,辛州要是有个好歹,我让你羽林军兄弟给他陪葬!”
“是。”乔修岩咽了口唾沫,突然有些羡慕辛州。
在平民百姓眼中,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宫廷护卫,可在皇亲贵胄面前,他们不过是卖命挡箭的下人。没有人会为了他们的死活与强权抗争,更遑论这对手是未来的储君,谆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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