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觉得，自己活得好像是一只刺猬，蜷缩起来，用自身的利剑，去保护自己，而内心深处，却永远都是最柔软，最容易受伤的。

低沉的双眼渐渐抬起，李风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清明之色。

他看向汪雅，眼中的杀意渐渐淡去，但却并不是不想杀汪雅了，而是，此刻，在李风的眼中，汪雅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汪雅，谢谢，谢谢你，不是你把我逼上这条路，我或许永远都不会获得现在这样的实力。所以，就让我送你上路吧。”

李风的心中，有无限顿悟，仿佛有一层隔膜，被破开了一般，顿时间开朗。

“万物由一而生，一切起源于一，又归于一。”

李风的心中默默念起归一剑的口诀，心想：“我终于是懂了一些了，使出归一剑，最重要的就是心境，只有一剑，只有一个最坚定的目的，但又超脱在最终目的之外，让一切归于虚无。”

李风闭上了双眼，手中丙之剑收回储物戒指中，只剩下单手执一柄辛之剑，充满杀意的表情消失，露出释然。

沈栋怒笑：“闭上眼睛准备受死了吗？”

一枪朝着李风刺来，爆发出凌厉之意。

李风挥起辛之剑，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剑，速度也不快，但是却有一种超脱之意，似乎所有的定律，所有的法则，都不能束缚这一剑。

剑出，包容万象，剑落……剑落时，李风已经与沈栋错身而过了，沈栋刺出的亮银枪停滞在半空，他的胸口上，有一块护心镜碎裂掉了，同时也有鲜血渗出，很快就染红了一大片。

沈栋呆呆的看着胸口的鲜血，与破碎的二阶灵器护心镜，半响之后，浑身冷汗飚出，要不是以这一块护心镜破碎为代价，他恐怕已经死了。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受到了重伤，险些死亡。

李风刚才的那一剑，就如同阴霾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压不过去来，他根本无法理解那一剑的玄奥，只有恐惧。

“李风，你给我等着！此仇我沈栋一定会报的！”

说罢，沈栋服下一颗丹药，气色好转了几分，飞快逃走。

李风无心去追，此刻的他的脸色也苍白起来，那归一的一剑，耗尽了他的体力与心神。

汪雅呆呆的看着李风，和逃走沈栋。

前一刻，沈栋还将她护在怀中，而在见到李风的恐怖之后，沈栋逃得头也不回，冰冷的现实砸在了她的身上，让她不堪重负。

李风勉强的从储物戒指中又取出一枚加强版生力丹，服了下去，体力是恢复了，但是心神，却无法恢复。

“风哥……哥……”

不知道汪雅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是李风的剑已经刺穿了她的胸膛，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呼——

李风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感觉在心中堵了许久的东西，终于被打通了。

而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在李风的身后凝现。

“唉……”

那老者发出了莫名的叹息。

李风惊讶的回过头，看着这慈眉善目的老人，发出了惊呼声：“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