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四的脸颊顿时变得红彤彤,也不知被珊瑚气的,还是着急解释硬憋出来的。
见他急得满头大汗,冷萤示意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温茶,让他先喝一口缓缓。
等他放下茶杯,她才又开口道:“我知你真心想学,但我们要做的事很危险,你跟着我实在不太安全。我可以替你介绍……”
谁知,她的话还未讲完呢,姜小四便当着她的面微微低垂下头,露出满脸失落的神色。
他这一举动,让冷萤下意识收了声,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你再装一下可怜试试呢?”珊瑚却是一点不吃他这套,嘴里的东西还未完全吞下去,就出声威胁。
姜小四仿若听不见珊瑚的声音一般,只看着冷萤轻轻抬手。
(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他倔强的白瞳里满是执拗,让冷萤不由得微微叹息道:“不是拖后腿的问题,是怕连累了你。”
冷萤正在认真向他解释,刚一抬眼便瞧见对方在听她说这话时,眼眸一下子亮到刺眼。原本失落的表情,也突然有了光芒,就像是看见了希望一样。
(我可以帮忙的。)
“怎么帮忙?再用你那些迷香迷晕我们吗?”珊瑚虽离得远,却始终在关注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会使香,会用药,还会简单的疗伤。)
“是是是,你最……”她撸起袖子站起身,正准备与这个装可怜的家伙好好吵一架时。
方骅走进客栈,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怎么样?”见他进来,冷萤着急地站起身问道。
方骅摇摇头,表情不太好,“华林玉说,他确实认识一个叫杜桂风的,但他认识的杜桂风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珊瑚惊异道:“二十年前就死了?”
冷萤也颇感意外,皱眉道:“这样算来,白银珠她们离开永江府后,杜桂风应该就已经死了。如果她们认识的是真的杜桂风,那你那夜在张志府中看见的又是谁的背影?”
“是张志在说谎……”方骅猜测道:“还是一直有人在假扮杜桂风?”
珊瑚轻嗤:“扮一个商人做什么?若是我,好歹也要扮成养尊处优的达官贵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她实在不懂那个人是怎么想的。
“若真有人假扮了他,那我们岂不是很难再寻到那个人的踪迹了?”冷萤皱眉,感觉线索一下子断了。
突然,她想到那日与珊瑚在茅草房里,看到的凤鸟落地六扇屏风。
屏上用螺钿镶嵌着凤鸟图案的六扇屏风,俨然就是放大版的螺钿黑漆凤鸟砚屏。
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巧合?想到这里,她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方骅听罢,脸上竟显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他点点头道:“你的怀疑不无道理,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冷萤抬眼,无声询问。
“幸得你那晚让陈全几人守在茅草屋外,才让他亲眼瞧见了一切。”方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瞧见了什么?”珊瑚心急问道。
“有一支很诡异的队伍,自茅草屋中搬走了那些树脂。还包括……一座屏风。”他看着冷萤骤然明了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这么多东西,一次性全搬走了?”珊瑚完全不敢相信。
方骅点点头。
“有多诡异?”冷萤关心的,恰好与珊瑚不同。
“他说……”方骅沉吟片刻,复又开口:“那支队伍好像是在祭祀什么,但衣着又与我朝祭祀所穿服装不一样。前面则一直有两人做着很奇怪的动作,后面跟着走的人个个面无表情,脸白如纸。”
顿了顿,他继续道:“看起来,就与正在夜行的鬼魂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