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礼惊讶地抬头朝那片茂密的树叶间望去,头一遭听说有这样的树木,只是有了这一路打的铺垫,也未太过震惊,平静下来继续捕捉着九官有些淡漠的声音。
“木枷族人的脑子,是用秘语槐根做的,它的每一根枝杈,就代表着一段记忆,每一棵秘语槐,都是木枷族一个人的全部人生。我们每过一段时日,就必须回到自己存放记忆的秘语槐,否则便会忘却曾经所有过往,不管痛也好,乐也好,通通当做身外之物存放了起来。”
遥远的如同极端的一片雪花,她的痛苦叫人心惊。
夏礼克制了很久,还是无法压抑住内心那个躁动的问题,有些犹豫地开口试探道:“九官老师,那、那你曾经……”
一片绵羊状的云朵,遮住了阳光,天色阴沉了下来,风似乎得了势,得意地吹刮上了一阵子,等到羊儿跑开,便从那密叶中透下道道光柱,驱走了寒意。
“曾经吗……那段闻得见花香,触得着肌肤的感觉,已然快忘却了,当我活在当下,我便只是现在的我,一具木枷而已。”
九官说着,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却意识到夏礼已经看到过她的记忆,如同精心藏匿起来的珍贵古董,当时日太长,便想要得到他人的认同一般,九官严密封锁的心上,自己悄悄撕开了一条缝隙。
“我以前是东赵第一武宗月神宗宗主的二女儿,连现在自己这副模样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现在想来,那时候人们给予我的评价竟都是正确的,剑术天才,却刁蛮、冷漠、无情。”
九官说着,语速稍微快了些,似记得愈多,情绪便回来地愈多,掺在如今静如止水的心绪中,忽然有了一些久违的快感。
“可是,我毕竟还是个女子,即使性格如斯,大小姐做派,可我依然打心底希望被人们喜欢,却没有人愿意亲近我,直到有一天,分宗来了一个出众的年轻人,还未成年(姑且还是算作十八成年吧),便已入月神剑法上玄期,第一眼见到他,我便知道这一生都不可能跟这男子脱开联系。”
九官声音颤了一下,回忆到这里,似乎入了关口一般,紧凑了起来,痛苦也多了起来。
“他很温柔,即使连我的父亲也讨厌我,他却对我很好,虽然仅大我两岁,但总喜欢把自己当成哥哥一样,耐心地教导我那些陌生的为人之道,甚至是为受伤的野狗包扎。那时正是东赵大凌两国斗得最厉害的时期,他的想法很幼稚,希望拥有一个太平的天下,好让他能够安心到海边当一个清闲的渔夫,这却深深吸引了我。”
“但是,我不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是单向便能圆满的,他喜欢上了我那有才而美丽的姐姐,那时候,我自己也能明白,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所以我只是默默看着,对心里那种刀割的感觉,有了一个明确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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