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叫花子今天的运气极为不好,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胸前被开了一条长长的豁口,夜里带雪的寒风就这么呼呼往里头使劲儿钻,冻得他直哆嗦,这才夜里不得不爬出能避风的小巷子,沿街到处在地上摸索,看能不能捡一匹破布凑合凑合。
“戚,这京都里那些个贵公子怎么没个酒后乱性的,都不知道随手扔几件儿衣服来体恤本大爷,真是不懂事儿。”黄叫花子愤世嫉俗地对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看着喷出去的唾沫星子都给冻了,他心中暗叫这老天是真不让人活了,看来过个些日子自己也该挪窝了,这京都的气候实在糟透了。
隆隆隆。地面忽然颤动了起来,黄叫花子以为是地震了,赶紧抱着脑袋朝开阔地儿跑,可是这震动是愈发强烈了,让他担心随时这脚下得开个大口子,自己就这么殒命了。
“老天爷你个瞎了眼的老狗,老子这一辈子都没顺过一口红烧肉!老子这一辈子都没闻过女人身上的香味儿,瞎了,瞎了,这辈子算是瞎了……”黄叫花子哭丧着脸,一屁股又跌回了墙角边儿,看着从头顶屋檐上震落下的灰尘心里真是一百个伤感。
直到一团团疾驰如箭的黑影从自己眼前飞奔而过,听着那震慑人心的铁蹄踏步声,再待得街上回归平静,黄叫花子还处在神游中,完全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谁知他今日这一见闻却在日后却能引发出震天动地的事来。
“老爷,快入建宁街了。”杨参谋驾马紧跟在夏长山身后,第一次看到这位黑龙会真正的主子腰间佩剑,目露杀意的情形,他还是被震慑住了,原以为小会主大人已经是自己见过的最不近人性的人,不曾想到平日里温和慈祥的夏老爷面露寒色竟会如此冷血。
“老杨,感觉到了么?”夏长山忽然在建宁街口处拉住了缰绳,所有人皆是跟着停了下来。
“嗯,数量不少于我们。”杨参谋屏着呼吸静静聆听着夜风中那躁动不安的声音,心瞬间沉了半截。
伴随着杨参谋一语落地,宽阔的建宁街上,从无数巷中缓缓走出全身一袭褐衣的云山会的人来,人数逾百,较黑龙会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占了优势。云山会的人将建宁街口牢牢堵死,丝毫不放一点空隙让黑龙会有机钻过他们的包围网。
夏长山看到此景,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这不是正好吗,末了还能落得一个杀敌三千,勇冠三军之名,我等的大义没有任何污点!”
“一切为了大凌!”杨参谋眼中含着热泪,高举着手中的长剑,一声呐喊击破了京都宁静的夜空,转瞬间化为了腥风血雨。
建宁街上厮杀的声音震天动地,早已习惯了夜里各黑帮火拼的百姓们,只是辗转反侧一阵后,将那厮杀冥想做了雨夜里的雷鸣,又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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