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孩子说起过你,你是风国人吧!”男人微微一笑问道。
“嗯!”王平点了点头。
“风国是个好地啊!那里可不像赵国,一年四季都是暖和的。”男人声音一顿,看向王平又道:“小兄弟,为何会来赵国呢?”
“没见过雪,想过来看看。”王平回道,其实是因为这里的天气更适合他的修行。
“小兄弟进来坐坐吧!尝一尝我刚酿的果子酒,可比酒楼里的酒好吃多了。”男人一笑道。
恍然间,王平一怔,随及点了点头,跟着一家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暖和,摆满了木架子,架子上搁置着许多木雕。这些木雕有人物、动物,也有草木,都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原来,这家人祖祖辈辈都是靠这个手艺活吃饭。老头儿带着孩子们在城外生活,而男人和女人在城里卖这些手艺品,一家人其乐融融。
男人拉着王平坐下,亲自给王平倒了一碗果子酒,道:“小兄弟尝一尝,与风国的酒比起来怎样!”
王平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不一样的感觉。
两年前,他也是像今天这样坐在父亲身旁,喝着父亲酿的果子酒,那味道与今天的味道很像。
喝了一口,又喝一口,喝完了一碗,又喝一碗。似乎这碗里装着的不是酒,而是一种思念。
男人只是以为自己的酒好喝,这才会让少年连喝数碗,所以不停地添酒。往常,男人的果子酒喝上三大碗,就会大醉。只是今天王平连喝五碗,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男人很好奇,但转念一想,可能风国的人的酒量就是这样。
酒后,王平与男人坐在火盆前,说着风国的人情世故。兀自间,王平看向格子架上的木雕,道:“我可不可以跟着学习木雕技艺。”
“好啊!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男人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随及走到屋角取来一块方木与一柄刻刀。
看着男人一刀一刀的在方木上刻着,王平看了看男人,那慈爱的目光总是含着一丝笑意,看向不远处的女人和几个孩子。
男人刻的很认真,每一刻刀都是那样的投入。方木的碎屑掉落下来,就像赵国的雪。
男人刻的是一个人,大半天的时间,都是在刻。渐渐地木方变成了一个慈爱的老人,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在看着一群贪玩的孩子,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直到夜黑时王平才会到自己的住处,此刻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个刻刀和一节方木。
坐在昏暗的油灯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王平的眼前。
刻刀刻在方木上,一种情绪油然而生。昏暗的灯光下,少年一直坐在那里,刻刀一刀刀的刻在方木上。直到次日的正午,方木变成了一对男女,男的一身粗布衣衫,柔柔的目光看向一侧的女人。女人没有五官,就像一个模糊的影子。
放下刻刀,王平抚摸着木雕,两行泪悄然落下,颤抖的声音中包含着许多。
“爹,娘,孩儿正的好想你们,好想!”
此刻,屋外正飘起了鹅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