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金灯教的律条,人死之后全要火葬,骨灰洒在山野之间,梁兴扬轻轻摇了摇头:“骨灰我没有收,也收不到,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求伯父帮忙。”
“你不用求,你总还是我们老梁家的人。”粱维纲抬手虚按,“当初你娘带你去小青山,我就让你大哥把你接过来,后来听说她改嫁,我又派人去接过你,是你孝顺,不愿意离开。现在她没了,你就还回来咱们老梁家来,不管怎么着,伯父总不会差你一口饭吃。”
“不是,不是这个事。”梁兴扬指了指石猇怀里的菜根,“这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要把他留在这里几天,嗯,等到立春之后,我就来把他接走。”
“这是你娘跟她后嫁的那个男人的孩子?”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粱维纲看菜根的眼神充满了讨厌,“天宝,你要知道,伱是老梁家的人,伯父供你吃,供你穿都是理所当然的,可这孩子,跟我们老梁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
“伯父!”梁兴扬说,“他只是在这里住几天,立春之后我就回来接他。他……毕竟是跟我一个娘生的,而且他从小就是我照顾大的,我不能不管他。”
“你说你立春之后把他接走?你能接到哪里去?带着他去街上要饭吗?再说了,他爹呢?他爹也死了?怎么不管呢?”粱维纲很是不满。
梁兴扬沉默了片刻:“伯父,我有些话不好跟你明说,其实我在去年的夏天就从小青山跑出来了,一路北上,直到黄庭江边上,今天才刚返回来,我也是才知道娘已经不在了。”
“你……是老猖那个畜生虐待你?那你还管他的崽子!”粱维纲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语气,重重地一拍桌子,随后口气又软下来,“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往北边跑?不来找伯父呢?”
“我捡到了一部修仙秘籍,已经炼成了飞剑。”梁兴扬还是决定说出来,“不瞒伯父说,我已经杀了几十個金灯上师,这次回来就是找金灯教报仇的。我担心他们人多势众,我万一斗不过他们,恐怕连累你们,才特地换了身装束,乘坐马车回的小青山,我打算先把我娘接出来,没想到她已经不在了。”
“那些妖兽在哪里?我去看看。”
粱维纲唤来管家,画了大致的山河地图,梁兴扬拿着图辨认出方位:“我试试吧,应该问题不大!”
他带着石猇一起御风出城,先到了东北十里处的香溪地、
寻了一阵,果然在一株树下睡着一头大黑熊,真有三四丈那么高,仿佛一座肉山,一间房都塞不进去,浑身黑毛根根倒竖,熊掌比他靠着的树干都粗!
那熊正在树下哼哼唧唧地酣睡,石猇跃跃欲试:“师父,我去会会他!”
“不必!”梁兴扬手掐剑诀向下一指,天地间立时打了一道亮闪。
精白剑光一闪即逝,黑熊硕大的头颅跟尸体分离,腔子里的血哗哗往外喷流,顺着斜坡流到溪水中。
石猇宛如见到了什么美味,垂涎欲滴:“师父,这熊妖至少有百年以上的道行,又经人用药以秘法养炼过,气血极其浓郁,是再好不过的牺牲,就赏了我吧!”
梁兴扬点点头:“我先去杀其它妖兽,你吃完跟上来。”
他这次不再御风,直接御剑,一道电光耀闪向南,瞬息不见。
石猇扑到熊妖尸体上,把嘴巴裂开,长得比车轮还大,对准熊妖的腔子用力一吸,先把气血吸食一空,再伸出利爪,探进腔子里,挖出心肝送到嘴里,咯吱吱地咀嚼……
梁兴扬按照地图上标注的在城东河畔找到盘在树上睡觉的蟒妖,那树高达十数丈,枝干粗壮,车轮粗的蟒妖身体从上到下,从东到西,满满地坠在树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