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钟毅犹豫着问:“真人是剑仙,敢问……可是白阳派的?”
“不是。”
“那是九龙宫的?”
“也不是,我……无门无派,自学成才。”
袁钟毅深深吸了口气,语带激动:“我从小练剑,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些许的名声,被人称作剑侠。只是练的都是凡俗武夫的剑法,仅能在凡流中铲奸除恶,不能斩妖伏魔。如今北旱南涝,灾荒四起,妖魔重生,我欲仗剑扫荡群邪,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只可惜有心无力!我去过白阳山拜师,他们嫌我年纪大了,不肯收我。后来又去九龙山,在茫茫大山之中苦寻半年也没能找到九龙宫,还差点被一只吞云吐雾的异兽给生吞了。”
他“噗通”一声双膝跪倒,极为诚恳地说:“请真人收我为徒,教我剑术,若能遂了御剑飞天之愿,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恳求仙人悲悯!”说完,他单手撑地,弯下腰,“砰砰砰”用力磕头。
面对袁钟毅的诚恳求拜,梁兴扬将手向上虚托,一股沛然的无形力量将其强行托着站起来。
“以你的行事作为,教你剑术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门道法乃玄门正宗,修炼之初有个门槛,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等闲人不容易迈过去呢。”
袁钟毅听说有门,赶紧说:“有什么要求,真人尽管提出来!不管不管有多么苦难艰险,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定然把它办好!”
“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并非是我要考验你,是你自身的障碍。”梁兴扬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向那些小羊羔,“这些羔羊都是金灯教妖人从各州县里拐来的小孩子,咱们先把他们复原了,想办法送回各自的家里去。”
他捡起地上的朱砂袋子,用手指头撵了红色的朱砂粉末,挨个弹到小羊身上。
羊毛沾上朱砂,咝咝冒烟,燃烧起来,待火焰燃尽,小羊都变成了七八岁大的小孩子。
总共十七个男孩,十八个女孩,都受到了惊吓,连哭都不会了,满头满脸的黑灰,傻傻地或蹲或站,问什么也不知道回答。
他仔细观察那颗灯上的宝石,瞳仁外面是一圈红光,而且内敛而不发散,确确实实是魔眼石,看得久了,竟然让他感到一阵阵地恍惚,仿佛要堕入某個幻境当中去。
他把灯置于面前,盘膝掐诀,闭目运功,将元神凝炼,心神外用,一神守内,一神游外,带着真元精气注入到灯中,探查其中的奥秘。
时间缓缓流逝,荒山野岭,万籁俱寂,只有金灯上的火焰静静地燃烧。
突然,那靠墙坐立的山神像忽然动了起来,木胎泥塑的雕像,无声无息地睁开双目,瞪着两个掉漆的怪眼瞪着桌上的男孩,又看了看金灯,僵硬的手臂缓缓举起,悄悄从梁兴扬脑袋伸去,十根手指迅速伸长,指尖长出尖锐的鬼爪,他的脖子也在静默中不断长长,拉伸到一米多长,脑袋像吹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变得比车轮还大,嘴巴张开,露出满口尖利的獠牙……
这座山神庙梁兴扬先前也来住过,并没有什么灵异事件发生,这次由于有那盏金灯在,把沉睡许久的山神给唤醒了!
八宝莲花灯,金灯教内原有两盏,这是新铸成的第三盏,在神灯节以前,梁州周边各地方的上师把自己搜集到的信徒愿力全都转移到这盏灯里,已经蕴藏了接近百万之多
愿力是一切鬼神都视作性命攸关的东西,寻常讲鬼神需要香火,香火只是表面,承载的就是愿力。
人类修仙,靠的是体内的精气神三宝,阴灵修神,靠的是众生的愿力,愿力越多他们就会变得越强。
装载大量愿力的金灯置于供桌之上,旁边还有一个纯阳仙体的童男,两个凑在一起,形同向山神上供,昏睡多年的山神被“美味”馋醒,睁眼一瞧,下意识地就想流口水,不问缘由,张牙舞爪就要“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