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扬心里想着事,本不想跟不相干的人多浪费时间,正要终止对话独自离开,那男孩忽然望向远处变了脸色,伸手拉住梁兴扬手腕:“快走!”
男孩的手劲不小,而且还带着强大的内劲,这一拉,便是一根鸡蛋粗的硬木也给拉断了,可梁兴扬是何许人也?修仙之人,丹田里面的氤氲紫气比他们修炼凡夫武功炼出来的真气强一万倍!他稳稳地钉在原地,连手臂都没有晃一下。
男孩一拉之下没有拉动,先愣了下,再看向远处,焦急地再次法力:“快跟我走!”
梁兴扬这下升起了好奇心,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就没有再抗拒,而是迈步跟着对方走。
那男孩步伐敏捷,每一步迈出去都极有章法,很显然轻功不弱,拉着梁兴扬的手腕先是在人群中左转右闪,后面穿过街区又拐进小巷,练穿八条巷弄拐进一个死胡同,右手把梁兴扬抱住,紧紧缩在墙角,左手拿着一道灵符,轻轻一晃,两人便隐去了身形。
梁兴扬感应到,有四个人从附近略过,两个在巷子里面走,两个在墙头房顶上走,身法极快,可以说是武林中的顶级高手。
又过了片刻,男孩又拉起梁兴扬开溜,为了防止追兵返回来找,他直接带着梁兴扬翻墙穿过好几家庭院,直至把追兵彻底甩丢,才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梁兴扬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追你的又是做什么的?”
“你不要多问,只要知道我姓夏就行了,那些都是针党的爪牙!”男孩跑得太急,又有些惊慌,忍不住有些气喘,上细打量梁兴扬,“没想到啊,你的内功轻功竟然比我还好,你练什么武功?是家传的么?还是你爹给你请的师父?你师父是谁?”
“我的功夫是与生俱来的,你的功夫又是谁教的?你姓夏,那你是皇族?针党的人为什么抓你?”
“我总共有十六位师父,具体都是谁就不说了,单说有一位北天刀王,伱知道是谁吧?在里面排行第四。至于针党为什么要抓我嘛……”男孩圆溜溜的眼睛又从头到脚把梁兴扬打量了数遍,“因为我抓到了张天玺要谋朝篡位的证据!”
原来,夏元钧带着他慌不择路,翻墙进了一家极大的府邸,这里类似于后花园,面积不小,到处假山堆叠,藤萝垂挂,又栽了许许多多的鬼面玉兰树。
他先前心思都放在夏元钧身上,没有太在意周围的环境,以为是寻常人家,这时候忽然地面上涌起阵阵烟雾,假山开始移动,一丛丛的花草树木也在移动。
鬼面玉兰树树枝晶莹剔透,如同美玉,花瓣洁白,大如手掌,上面偏有黑色纹理,形成人脸,有的是诡笑,有的大笑,有的是委屈,有的是撇嘴,总之,各种各样的表情,若有风吹或是摇动,满树的人脸一起颤抖,让人头皮发麻。
此时这些玉兰树在移动的过程当中,满树人脸都“活”了过来,耳中更似有许许多多的人声,有笑声,有哭声,有嚎叫,有低语,忽远忽近,飘飘悠悠,让人心摇神驰。
原来这里还是个阵法!
“不好!”夏元钧惊呼一声,又把梁兴扬的手腕抓住,拿过先前那么玉符轻轻晃动,先把身形隐去,然后拉着他躲避移动过来的玉兰树。
他本想试着带梁兴扬出去,可是那些树和假山仿佛共同组成一件精密的仪器,转动之间,路径随时改变,逼迫着他们俩越来越偏离院墙,而向中央深入。
“你别怕,我们现在陷入了一个仙人的阵法之中,看样子是迷阵而不是杀阵,这户人家在京城里有这么大的宅院,绝不会是无名之辈,待会看看,如果不是针党的,我报出名号,他们还要送我们出门,如果是针党的,我就报另一个人的名号,你不要拆穿我,只要默默跟着就行,不要说话。”
在他心中,梁兴扬年纪比他小,家室更远不如他,又是落魄流浪进京,没见过什么世面,忍不住要恐慌害怕,他把人稀里糊涂地带来,不能出什么差错,不然日后就要心亏难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