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宝拿回派克左轮,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即将到来的这一枪的是三分之一的机率会打出子弹,已经相当危险了。
病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着杨小宝,屏住了呼吸。齐建林摇摇晃晃勉强站起,指着杨小宝命令那三名观望的军人:“拦拦住他。”
然后已经迟了,杨小宝一咬牙扣动了第四次扳机。
清脆的扳机空响回荡在病房内,齐建林就像是自己身上挨了一枪似的浑身一震,三名军人也惊呼出声,紧接着一齐长吁了一口气,还好没事。
杨小宝的头上脸上缠了好多绷带,看不到脸色如何,但是光从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粗重的呼吸,都可以想像得出他在扣动扳机的时候是有多紧张。
“真他妈刺激啊!”杨小宝拿右手胳膊抹了一下被汗水迷了的眼睛,笑着把派克左轮递给井上宽。
井上宽面色惨白如纸,勉强接过了手枪,颤抖着抵在脑门上,却迟迟连手指都不敢往扳机上放。
到此为止,两人已经各来了两轮,总共扣动了四次扳机,撞针已经逐个遍历了派克左轮枪的六孔弹盘里的四个弹仓,装进去的子弹就在余下两个弹仓当中的一个两下之内,枪声必响,生死胜负到了最后揭晓的时刻!
这就是“俄罗斯轮盘”最残酷最刺激,与其他凶险赌命游戏最不同的地方。它不会让参与者在玩了第一把后就适应起来,而是一把比一把凶险,直到分出胜负死活!
井上宽这一枪打响的机率是变成了二分之一。只要他胆大命大挺过了这一关,那就等于是赢了如果这一枪不响,那么下一枪一定会响,杨小宝要么弃枪认输,要么把自己脑袋打开花。
可是这一关没那么容易挺过去。派克左轮在脑袋顶了四五次分钟,远远超出了规定的时限。井上宽紧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了一声,然而还是没有勇气扣动扳机。
派克左轮从手上滑落到了地板上,泪水从紧闭的眼睛里滑出,井上宽整个人都垮塌下来,颓然地喃喃道:“我做不到,我就是做不到我不如你,就是不如你”
继上次在看守所栽在杨小宝手里之后,井上宽又一次败在杨小宝手里,败得彻彻底底,败得无话可说。俄罗斯轮盘赌既是比拼运气,更是比拼勇气,勇气是一切的根本。勇气不如杨小宝,那就一切都不如杨小宝,输上一万次也不冤。
对于自幼接受东瀛式的“勇气教育”,把勇气视为男人生命的井上宽来说,他已经丧失了心中最后的自尊与骄傲,整个精神防线彻底崩塌下来,成了一条彻彻底底的死狗!
杨小宝长吁了一口气,妈的,赢得真不容易,这个老鬼子还是有点卵蛋儿的,居然能挺到了最后两下,不过还好老子演技好装得像,总算还是把人唬住了
齐建林更是吓得腿都软了。三名旁观的军人也是满身冷汗。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时间紧迫,每多耽搁一分钟,就可能多一条鱼漏网,等不及再把井上宽带回去问话了,审讯问话就地展开。
一条心志已丧,自尊自信全无的死狗,再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齐建林问什么,井上宽就答什么。齐建林也没空作什么笔录,先问最要紧的,也即是井上宽所遥控的东瀛派驻华国潜伏间谍情报网的成员名单。
每问出一个名字,齐建林就当场打出一个电话,指令此人所在地的军警部门立刻出动按名抓人。
短短两个小时内,齐建林先后发出了四十多道抓人的指令,全是相关的骨干人员,身份有外籍商人记者,有归国华侨,甚至也有被拉下水的军政官员等等,不少甚至在关键要害部门,分布范围之广也是骇人听闻,几乎遍布华国大部分省市。
在审讯的后半程,最先发出的那一批抓捕指令已经陆续传回了反馈,绝大部分都确实按名字抓到人了井上宽交待的都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