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心说究竟是领导对自己太信任了,还是这**确实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平时一贯不好说话的领导怎么忽然就这么大度了?而且都不想着起码求证一下。这是自己真被隔离了,要是没有,岂不轻轻松松就赚了七天假期?
总之,被隔离让刘远有种闭关的感觉。每天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除了上午医生例行的体温测量,剩下就是吃吃,喝喝,外带看看电视,还挺惬意。
这天晚上下了一场雨,空气里带着点湿气和凉意。刘远早上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儿,头晕晕的,脸有点热。刘远忽然就不知所措了。绕着屋子又是跑又是跳出了一身的汗,可等医生一来,体温37.7C°。
刘远有些慌,他一个劲儿和医生说:“肯定是昨天晚上凉着了,你相信我。”
医生为难的叹口气,说:“这事儿马虎不得,你耐心配合一下吧。”
刘远终于不用再被困在狭小的空间,专车直接把他送到了传染病医院。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检查,结果是白细胞异常,肺部似乎有阴影。
刘远恨死了那个似乎,因为那意味着无限的可能,和微弱的不确定性。
最终,刘远被丢进了“病房”。他知道明天中央台新闻里的某地疑似病例会加一或者更多,但里面肯定有自己的一份力。
可这时候,刘远还并没有真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没事儿,他知道大不了再观察一个礼拜,他照样还是活蹦乱跳。
真正让刘远害怕的是三天后,那时他的热度已经退了,属于最后观察期阶段,他的病房来了位新住客。原本只有他一个人住的双人房,现在多了个别人,而且这个人还有轻微的咳嗽。
刘远这才知道,自己住的叫二级**疑似病人病房,但凡疑似病人,都会被送到这里观察治疗,有些最终会确诊,那么立刻转到**专门医院,有些最终被排除,那么便幸运的出院回家。
那之后,刘远戴上了大大的口罩。他害怕被交叉感染,他第一次觉得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在空气中漂浮的看不见的病菌尘埃里。他不敢在对方在的时候在屋子里吃饭,他不敢去公共浴室,好容易洗一次澡,他也会挑夜深人静的半夜,偶尔,还会碰见和他一样心思的难友,大家便苦笑着点点头,然后自觉的拉开距离,你在这一边,我便在那一边,遥遥相对。
几天后,刘远终于扛不住了。看不见的病菌已经成了他精神上的巨大压力,他给刘婧打了电话,他哽咽着说:“怎么办,姐,我害怕。”
郭东凯从没经历过2003年那样的春天,扬沙的天气几乎是家常便饭,街上看不到人,偶尔有,也都戴着口罩行色匆匆,整个城市像一个大的棺材,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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