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微微用了些力,将小刀轻轻在洪汉民的胸膛上一刺,想将他的胸膛刺破一点,让他流一点血。
因为只有懦夫才会说谎,而懦夫一看到自己的血,就会被骇出实话了,这道理谁也不会比李寻欢更清楚。
谁知道刀尖刺下,竟好像刺在一个石面上,洪汉民还是满面假笑,似乎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寻欢目光闪了闪,手已停了下来,这懦夫居然刀枪不入,李寻欢居然也并没有吃惊。
他反而微笑着道:“你在江湖中混了已有不少时候了吧。”
洪汉民想不到他忽然会问出这句话来,怔了怔,赔笑道:“已有二十年了。”
李寻欢道:“那么你总该知道江湖中有几件很神奇的宝物,这些宝物虽很少有人能真的见到,但却已传说多年,其中有一件就是……”
他眼睛盯着洪汉民,一字字接着道:“就是金丝甲,据说此物刀枪不入,水火不伤,你既已在江湖中混了二十年,总该听说过。”
洪汉民的脸已经变得好像一块抹桌布,跳起来就想逃。
他的身法并不慢,纵身一掠到了门口,但他正要窜出门的时候,李寻欢也已站在门口了。
洪汉民咬了咬牙,一转身就解下了条亮银链子枪,银光洒开,链子枪毒蛇般向李寻欢刺了过去。
看来他在这柄枪上的训练至少已有二三十年的工夫,这一招刺出,软软的链子枪竟被抖得笔直,带着劲风直刺李寻欢的咽喉。
只听“当”的一声,李寻欢只抬了抬手,他手里还拿着酒杯,就用这酒杯套住了枪尖。
也不知怎地,枪尖竟没有将酒杯击碎。
李寻欢笑道:“以后若再有人劝我戒酒,我一定要告诉他喝酒也有好处的,而且酒杯还救过我一次命。”
洪汉民就像石头人般怔在那里,满头汗落如雨。
李寻欢道:“你若不想打架了,就将身上的金丝甲脱下来做酒资吧,那勉强也可抵得过我的两杯酒了。”
洪汉民颤声道:“你……你真要……”
李寻欢道:“我倒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东西,你能趁我不备,将包袱偷走,也算你的本事,但你却不该对别人说包袱是我拿的,我这人最不喜被人冤枉。”
洪汉民道:“不错,包袱是……是小人拿的,包袱里也的确就是金丝甲,可是……可是……”
他非但已急得说不出话,连眼泪都快被急了出来。
李寻欢道:“金丝甲虽然是防身至宝,但你得了有什么用呢?你就算穿着十件金丝甲,我一刀还是可以要你的命,你何必为了它拼命?”
他叹息着接道:“世间的宝物,唯有德者居之,这种东西更不是你们这种人应该有的,你将它送给我,也许还可以多活几年。”
洪汉民嘎声道:“小人也知道不配有这种东西,但小人也并不想将之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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