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过!”林聪义压根就不承认。
“你说过啊,你还问我,这个世界会不会有冤魂。我那时候看你刚回来可怜,还和你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结果你吓得抱着我的狗腿……”
孟佟鑫停顿了一下,觉得有哪里不对,认真想了一下,又觉得特别对:“没错,我是狗,你连狗腿都抱,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你说你是不是比我还神经病。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那可就是了!”
林聪义气得浑身发抖。
孟佟鑫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诶,我怎么记得,你神经错乱的时候,还说什么对不起你爸,对不起斐厂长,说什么……”
孟佟鑫话说一半又不说了,紧接着变成了:“我帮你分析分析啊,你非要在厂区别墅里面挖个酒窖出来,是要给斐厂长和林总工敬酒吗?要不然你都不喝酒的人,你要酒窖干什么?”
“我……我以前不喝酒,就代表一辈子不喝酒吗?我从现在开始喜欢酒不可以吗?”
“哦,当然可以!小林总工这气势就赢了!反正邢总和外国投资人谈判,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吧,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喝点儿?”
“我不喝!你别想套我话!你是狗,你是神经病,我又不是。”林聪义整个人都紧张到不行。
“你不是喜欢酒!要和你喝点你紧张什么?”
背靠那么大的金融帝国,那么大老远跑来邢氏集团浪费时间,明显不太合理。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因为知道这个工厂原来是他“兄弟”家的,各种巧合夹杂在一起,影响了投资人的心情。
等斐一班来了,确定他确实没有对他们家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是不是事情就不一样了?
从谈判学的角度来说,一个谈判能不能成功,最关键的是人。
人不是机器。
因此,关键中的关键的就变成了情绪。
谈判学,讲求20%的谈判技巧,和80%的天时地利人和。
说谈判学有点高深。
说简单一点。
你找你妈多要零花钱,是不是也得挑你妈心情好的时候?
深谙此道的邢一峰琢磨着,要不要等斐一班来了再谈下半场。
Abu直接拒绝了邢一峰的提议:“我们尽快结束这场谈判。我兄弟来了,我就没有继续谈判的心情了。希望董事长·邢可以理解一下,我们半年没见的心情。”
“当然理解。我也是年轻过的嘛。对现在年轻人的世界,我都是抱着开放的眼光看的。”
邢一峰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一点。
Abu这么在意斐一班,斐一班这么在意厂区的别墅,在意和在意叠加在一起,那绝对是好事。
实在不行,他现在就安排人,在厂区的别墅里面摆一桌。
斐一班没理由拒绝吧。
Abu没理由拒绝陪斐一班回家吃饭吧?
韩总没有来。
等到误会解释清楚了,他这半个长辈,应该还是个谈判的优势条件……吧。
“我对夕阳产业没有兴趣,所以,如果要接着谈的话,你们的转产,就得向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的方向。”
“如果,你所谓的转产,是回去做利润率极地的锌合金锁芯。”
“那么,你拿什么对抗随时都有可能对你们加收的反倾销税。”
“我的兄弟,他的父亲,为了对抗这一点,直接把厂开到了土耳其。”
“我觉得那是一个非常好的真知灼见。”
“我还想过在土耳其投资,和我的兄弟一起实现产业升级。”
“结果,他就对我单方面失踪了。”
“你知道我的心情吗?”
“我的兄弟他不见了,但我还是想要完成我们以前一起做过的设想。”
Abu深情地像一个阿拉伯王子。
他确实也是。
“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指的是什么方向呢?”邢一峰立马就两眼放光了。
既然还有方向,那就表示还有的谈。
只要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股价就能暴涨。
他就有能有比较长的时间,去解决董事会的信任危机。
“智能锁。”Abu很直接地给出了答案。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啊。我们都已经停产了,只要方向以确定,转产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邢一峰信心十足地表示。
“很抱歉,董事长董事长·邢,我之前确实有过在中国找一个锁厂,合资做智能锁,但那时因为我失去了我兄弟的消息。是个非常官方的投资决定。”
Abu顿了顿,深情不移地表示:“现在的话,我要看看我的兄弟,他是不是还愿意做智能锁。你也听到了,他连回到这里的,都觉得别扭。因为我的兄弟,我的投资会变成很私人的决定。他要是心存忌讳,我可能就会选择别的锁厂合作了。”
“别扭,忌讳,不能够!小斐等下来了,肯定能有回家的感觉。我现在就安排,让人在里面摆两桌,招待小斐还有Abu执行官的团队。”
“叫我Abu就行了。”执行官先生难得好说话了一下,问道:“在我的兄弟以前的家里面吃饭吗?”
“是的,是的,Abu先生。”关系没到那份上,邢一峰最后还是没有直接叫Abu。
“那你得让刚刚给我兄弟打电话的那个人,确认一下我兄弟愿不愿意。我以我兄弟的意见为准。”
一句话,三个我兄弟。
除了Abu也没有人能这么惦记斐一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