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更新配方,锁芯的寿命也不会起到任何帮助。
多半还会适得其反。
因此,斐国琛也就闲了先来,开始思考品牌和转型的事情。
现在,三个锁厂,包括斐国琛的所有专利,都已经进入到了易主的程序。
斐一班现在住的这栋楼,虽然在厂区里面。
但这块地和这栋楼都是后来买后来建的。
可以不包含在之前卖厂的合约里面。
接手工厂的那家想要改行做地产的锁企,并不打算在接手之后沿用斐厂长的配方。
他们的锁芯,一直都是锌合金的。
在一部分品牌看来,产品的“永久性”,并不是什么利好的消息。
永远都不会坏,还怎么推陈出新?
但是,这样一来,厂里的工人就要缩减大半。
尤其是那些熟练工,有很多工作,都会直接被机器代替。
他们来参加斐厂长的追悼会是真心的,担心自己的工作也一样是真心的。
因为韩女士在筹到钱之后就直接去了土耳其。
所以,工厂目前,还保持着原来的运作模式。
接手的公司虽然在商言商临阵压价,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企业家。
不至于非要急在一天两天的。
这么大的工厂,交接起来肯定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斐一班也好想有这样平静的眼神和表情。
不悲不喜,没有情绪。
和这个世界隔绝,与整个世界无关。
可能比他自闭的时候还要更加单纯。
“你怎么会在这里?”斐一班没办法不好奇。
“斐先生。”易茗想了想说道,“我输了您不要生气啊。”
“我还有什么能生气的?”斐一班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在看过斐厂长离世的样子之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强烈的情绪了。
他一次都没有哭过,仿佛生来就没有眼泪。
“是我们村长,听说您去世了,让我一定要来送一送您。”易茗说了实话。
易存章一直以为,斐一班是锁厂的决策者。
他可能认识厂里的某一个人。
所以一开始,才会有考察队去易家村的事情。
但他认识的那个人,可能级别也不高,话事权也没有。
易存章和人家说,斐先生答应在他们村建茶厂什么的,那个人也不可能有机会问斐厂长和韩女士。
就以为易存章说的斐先生,是斐厂长而不是斐一班。
这样一来,就肯定也会收到决策者斐先生去世的消息。
在“决策者”意外离世的情况下,建茶厂那一类的事情,肯定就直接泡汤了。
这种情况下,易存章让易茗来,就真的只是送一送曾经想要帮助易家村的人。
这一份质朴的心意,斐一班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虽然“决策者”并没有离开人世,但是,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都不可能有能力再帮到易家村。
他以前觉得简简单单的事情。
他以前可以随随便便去的慈善拍卖。
现在都已经不再属于他的生活。
要接手工厂的人,也来到了追悼会。
韩女士强撑着稍微好了一点的声音,对即将接手工厂的集团老板邢一峰说:“邢总,刚刚听工人说,您有大范围裁员的打算,是吗?”
“韩总刚刚遭遇这么大的变故,这些事情,等过几天韩总缓过来了再说。”邢一峰说,“我们可以下个月再交接。”
“没关系,现在可以说。”韩雨馨努力清了清嗓子,“问清楚了,我也好和工人们有个交代。斐厂长肯定也很在意这个,我希望可以让他走地安心。”
“我这厂子买的突然,肯定是要换管理团队的。”邢一峰说,“韩总虽然把厂子卖给我了,但还住在这里,工厂的人,以后肯定还都是听韩总的。”
“邢总是担心我把厂子卖了还不彻底放权是吗?”韩雨馨看着邢一峰,认真地承诺,“不会有这样的事情,邢总大可以放心。”
“我也就和你说实话了,我买厂子肯定是要彻底接手才好管理的,你说是不是?”邢一峰看了看韩雨馨说道:“去年我们谈的时候,工人就有在反对的,回头动不动给我来个罢工,你说我的日子还怎么过?”
邢一峰要用自己习惯的团队。
这也无可厚非。
“我会好好和工人解释的。”韩雨馨继续承诺,“一定不会发生罢工这样的事情。”
“人心这种事情,韩总说了可是不算。”邢一峰说,“看看今天这个排着队来追悼会的场面,我哪天要是暴毙了,员工只会欢天喜地,哪里会有这么多人来送。”
邢一峰做企业的理念,和斐国琛是完全相反的。
他只喜欢数据,不喜欢情面。
“邢总,您看这样行不行?”韩女士想了一个方法。
“我住的房子和底下的这一小块地,是没有在我们原来的合同里面的。”韩女士问,“如果我把这栋房子也算在合约里面,从这里搬离,您能不能留下厂里的这些工人。”
“这恐怕不太行,我的生产线,用不了这么多的人。”邢一峰直接拒绝了,“不可能一直养着这些工人。”
斐一班家的房子确实建得很好,但底下是工业用地。
价格肯定和市中心的别墅没法比。
也就比农村建的别墅要好一些。
开工厂,原材料和工人的工资是大头。
把原材料换成锌合金,工人肯定也要大幅缩减。
长时间下去,差额肯定不是一栋厂区的小楼,可以抵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