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算起来,他最多也就睡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才这么一会儿吗?
为什么会有一种睡了两天两夜的浑身舒爽?
易茗把衣服留给了他,那她人呢?
已经走了吗?
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故事讲到哪里了?
说设计的每一条路线都挺火爆的。
那这样的话,北三环的三室两厅,到底……是怎么没的?
故事讲到最关键的部分,他怎么能说睡着就睡着?
平时吃了三倍计量的安眠药都一定用都没有。
这会儿却拥有了婴儿般的睡眠——说睡就睡,说醒就醒。
斐一班在茶香的萦绕中下了楼,一边走还一边把易茗的外套拿起来闻。
这种行为,应该算得上……变态吧?
至少,在认识易茗之前,斐一班要是看到有谁这么拿着别人的外套闻。
肯定会毫不留情地留下这两个字的评价。
现在嘛……
变态竟是他自己。
“我不知道啊?我就喝个茶,我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韩雨馨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你这不存心帮倒忙呢嘛?”斐一班被亲妈逼成了无赖,说道:“我不管,这是我拍卖回来的最后一包,我就是要喝。”
无赖过后,紧接着就是委屈:“你俩搞什么啊?你们就不可怜可怜我这个穷到只剩下一包母树大红袍可以回味的前富二代了吗?”
韩雨馨接话,说道:“你自己也说是前了啊,有什么号可怜的?我这个前富一代都没有说自己可怜,你一个前富二代有什么好嘚瑟的?你是创过业呢,还是创业失败过?”
“……”斐一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韩女士!”
“你八年都不愿意回来,回来发现你妈变了又有什么奇怪?”韩女士摆明了不准备讲道理。
斐一班气得直接坐到了茶台旁,气焰嚣张地回应:“那我就是要和你们一起喝茶,你们还能把我赶走不成?”
这都算什么事儿呢?
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影的人,家庭地位就已经开始断崖式下跌了?
斐一班的问题,被空气给接收了。
今天黄历肯定写了。
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把真心错付给了空气。
韩雨馨和易茗,一直在聊天,
韩女士问了易茗很多关于茶的问题。
易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一个问题都回答得很详细。
两人甚至还商量好了,要去綦家村买点银针级的古树白茶,不要便宜刘金洋那个无良茶商,买好了就让易存章用控温绝技给她们泡茶。
被彻底忽视的小斐先生,努力维持着曾经是贵族的残存风度。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茶台边坐着。
要不是易茗泡茶的动作足够好看,样子又足够治愈,他怕是早就已经把残存都耗尽了。
他甚至想,如果有易存章在一旁控温,是不是整个气氛都会不一样?
天知道,他怎么会在有易茗在面前坐着的时候,还能想起那个时不时就哀嚎,动不动就给他哭丧的村长。
斐一班的世界,阴云密布。
这种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影响情绪的感觉,真是新鲜又充满考验。
“这么好的茶,你都不找你们村长来控个温吗?”
斐一班一直都想插话,只是没有想过,忍无可忍插进来的,竟然会是这一句。
“大红袍为什么需要控温?”易茗给予了回应。
“为什么不需要?”斐一班立马来劲。
“大红袍适合100度的水,这种情况下,只要泡茶的动作快一点就可以了。小斐先生去参加拍卖会的时候,人家没有和你说应该用什么样的温度来泡吗?每一种茶叶都是不一样的,小斐先生应该很了解才对啊。”
又来?为什么又是小斐先生?
“我就不了解!我又小,又非,还是个先生,我为什么要对你们母系-氏-族社-会的茶话会,表现出哪怕一丢丢的了解?”
斐一班很生气。
也不知道是气易茗叫他小斐先生,还是气喝不到自己拍卖回来的茶。
易茗给斐一班递过来一个杯子,笑意盈盈地说道:“小斐先生,您帮我们试试这个茶吧。”
某位先生刚光顾着生气,有好几秒都没有看易茗泡茶。
心想:
第一杯茶的待遇,那绝对是最顶级的。
“好嘞,我尝尝。”斐一班笑着接过杯子。
然后,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易茗递给他的杯子。
光拿在手上,就能感受到是最适合喝下去的温度。
杯子没有问题,温度没有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是,易茗给了他一个空杯子。
斐一班郁闷了。
“这个是闻香杯,没温度了就闻不出味道了。”易茗提醒斐一班赶紧拿杯子起来。
“我是坐这儿喝茶的,又不是来闻茶香隔靴搔痒的,我要是只对茶香感兴趣,我直接抱着你的外套睡觉不就好了吗?”
“……”
就这么突然的,那个一说话就让全世界都跟着社死的小斐先生,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