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惊动太医院里的大夫们。杜宇只摸黑潜入御药房,找了些止血的药粉给纪轻虹洒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的布重新包扎。但纪轻虹已经失血过多,神志昏沉,且身体也渐渐变冷。杜宇晓得自己所做的只不过能拖延一时半刻而已,还是得尽快给纪轻虹找个大夫。于是扯了一幅幔子,把纪轻虹兜在着背上捆牢了,又向宫外奔。
这会儿宫里好像平静下去了,并未再见到那诡异的绿烟花,也没有听到士兵追赶刺客的喧闹声——按说,崇化帝给人掳走,宫里应该好像炸开了锅似的四下里寻找才是,但禁宫却出奇的平静,只有惯常巡逻的士兵间或一队队经过,有时也遇上太监和宫女。
杜宇本来背着纪轻虹飞檐走壁。但是发现动作大了,难免扯动伤口。纪轻虹的鲜血很快把幔子都染红了,连杜宇后背的衣服也被浸透。他暗想,再这样下去,未出宫,纪轻虹就血尽而亡。于是只有改走平路,无人时疾步如飞,远远瞥见有人经过,就随便闪进哪里的宫房躲藏。这样,虽然耗费了不少时间,但纪轻虹伤口终于没有再流血了。杜宇心中的愧疚也减少了一些。
再不远就要出禁宫了。路过太极殿附近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喧哗之声。
杜宇选择这条路线,乃是考虑到夜晚群臣不需议事,即便奉诏进谏也通常在御书房,所以太极殿附近是最冷清,最不易被人发现的。却怎料来到近前便听到喧嚷?他不敢冒险,先将纪轻虹放在一处无人的偏殿中,自己去探探虚实。
伏在宫墙上一张望,只见太极殿前聚集了百多名文武官员。虽然他只是假冒的一品大员,并不识得许多大臣,但瞧这架势也估摸到差不多是京师七品以上所有官员都来了。心中好不奇怪:为了应付蛮族,已经召集了不少兵部官员,现在却又把这些吏部的、刑部的、礼部的——甚至国子监、翰林院的人都召进宫,是要做什么?再说,崇化帝已经被人挟持,还能和大臣议事么?他再细看,见太极殿门前的台阶下,有几个太监正拿着一本卷宗不知怎核对什么。有大臣走大跟前,太监看看卷宗,就指示他们或是往左或是往右,向太极殿的两边绕,似乎是各有不同的事情吩咐他们。
太过离奇了!杜宇全然不解。但他也没打算去深究。此时此刻,皇宫中再发生什么事,他也不想牵扯其中了。
那些恩怨,去年今夜他放不下的恩怨,他失去了记忆失去了身份也没能放下的恩怨,现在仍然在追逐他啃啮他。他决不要再次被追上。也决不要被任何人任何的事任何的诡异动静引得回过头去。因为再错一次,他必然会失去一切。
于是又悄悄地回到偏殿里来。纪轻虹仍旧昏迷不醒。先前的幔子已经浸透鲜血,杜宇闻到那血腥味都觉得恶心,便又扯了这偏殿里的幔子重新将纪轻虹包裹,意欲绕过太极殿向东面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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