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深沉默了下,说:“姑娘身子要紧,要不再歇个一日吧?”
阿殷道:“你昨天夜里过来时,我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寻常的风寒,并不碍事。”一顿,她轻咳一声,道:“这事不用告诉你们侯爷。”
言默蹲在地上处理尸首。
阿殷扶着床栏下榻,道:“他让你们来了,那得听我的。”说着,她看向言深,说:“皇帝疑心重,每隔两日会派人来问我的病情,我信你能解决这事,你留下来。”
言深说:“我比言默更熟悉南疆的地形。”
她已经系好披风,边咳边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回首对言深一笑,说道:“你比较聒噪。”说罢,走出客栈。言默瞅了言深一眼,将手里的麻袋塞到他手里,难得出声道:“我知道她是侯爷的命。”
言深叹道:“主母其实挺有眼光的。”
待言默走到门口,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喂”,他没有回头。
“……万事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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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没有冬天,进入南疆后,周遭温暖如春,地上长满青翠的颜色,风拂来时都带着一股花香。
阿殷解开了身上的披风。
短短小半月的时间,她的风寒已经好了不少,如今到了南疆,已然痊愈。
她低声道:“难怪这片土壤能孕育蛊虫,四季如春,生机勃勃。”她说着,忽道:“言默,往东南方向走,遇到河流时再停下。”
言默应声。
阿殷很喜欢言默的性子,虽沉默寡言,但该办的事一点也不含糊。一路过来,两人没有说过几句话,可言默事事办得稳妥周到,有时候令阿殷不得不感慨沈长堂□□人的手段。
马车约摸行了一个时辰,晌午时分才停下来。
言默说:“到了。”
阿殷下了马车,查看四周地形,与她想象中没有太大的差别。过了河,对面是一片丛林,再往前是占了南疆土地一半的连绵山脉,高耸入云端的山头覆上皑皑白雪。
阿殷手里没有地图,但那一副藏宝图早已刻在心里。
她给皇帝的地图是真的,但真正藏宝的地方却被她改动了,此刻她若没有猜错的话,永盛帝与他的人想必在与她彻底相反的方向爬着雪山。她捏紧拳头,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道:“把马车弃了,我们过河。”
若是以前,阿殷定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能藏宝图扯上关系。小时候她一直觉得是骗小孩子的,可长大后却发现自己竟踏在寻宝的路上。江骨很狡猾,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宝藏在南疆,却不在最危险的雪山之上,而在她面前的丛林中。
丛林里不乏高鼻深目的南疆人。
南疆早已并入大兴版图,这些年来相互贸易,过来南疆的中原人亦不少。因此阿殷与言默的出现,并不会显得突兀,也鲜少人留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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