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于式雄却不愿让出领兵之权,自称要继续统兵再剿。
凉州总管尚未应允,忽而得知他剿匪时营中兵马并未尽出,私留了千余人还准备哗闹生事,勃然大怒,直接褫夺了他领兵之权,下令将他所带兵马悉数交由凉州统领,当日就遣他回了鄯州。
“正因此,总管夫妇也无心参与盛会了。”陆迢说到此处忽笑一声,“原本于都督与军司不睦,还怀疑此事与军司有关,但总管得知他剿匪失败召集官员商议那日,军司偕同夫人出南城游览风物去了,不在城中,根本没见过总管,当日满城都见到你们同出同归,何来军司参与夺他兵马一说。”
“……”舜音明白了,所以穆长洲那日特地带她出行,就是要做到既不在城中,又能拿到鄯州兵马营里的军情。
如今便干干净净接收了对方五千精锐。难怪最近不见踪影,原来是忙这事去了。
料想于式雄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带兵前来时就防了一手,特地留了千余人在营中按而不发,还派人四处巡逻。若是总管派别人接手他兵马,便让这千余人在营中哗闹生事,造成鄯州兵马难以被凉州所管的架势。
偏偏弄巧成拙,留兵不发的事被斥候探到,惹怒了总管,五千精锐到底还是易手了。
她想了下说:“那现在领兵剿匪的是军司本人了?”
陆迢好笑:“夫人怎么反倒问我?”却也接着往下说了,“哪里是军司,先前几次剿匪收效甚微也都不是军司领军,军司早不管这些小事。此番兵权交给了佐史张君奉,只因他先前支援于都督迅速。”
舜音心想这与交给穆长洲有什么分别?反正兵马入了凉州,就都在他麾下了。他一定是把每一步都算好了,还拉着她参与了一番……
才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天色已暗下,街上声音也大了起来,陆迢起身道:“盛会要开始了,夫人请出去观礼吧。”
舜音跟着起身,往外走时又问了句:“你方才说于都督与军司不睦?”
陆迢点头:“这不奇怪,我来凉州晚,听闻军司是文人出身,又年纪轻轻就在河西位高权重,少不得会有人看不惯眼。”
舜音心里过了一遍,没说什么。
外面天已黑下,但街上灯火通明,亮若白昼。路上的行人比刚来时更多,街道已然水泄不通。
胜雨等在门边,叫护卫在两侧分开人群,才得以让舜音跟着陆迢往前。
没几步,走到一处高台下,台高一丈,上面正中摆着一座半人高的金塑佛像,四周环绕彩绸干花,香烟袅袅,大约是专为此番盛会所设。一圈僧人围绕着佛像在敲钵念经。
台下还有兵卒守卫,几名青衫文官领着家眷都等候在台下,尚未往上走。
陆迢领路,请舜音先往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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