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看了胤祥一眼,胤祥忙说道:“四哥,何亦非想必是为了昨天张五哥的案子来得。”
“哦,明白了。”
想起来昨天胤祥在路边遇见一个叫张五哥的年轻汉子,因为贩卖私盐一事帮人家打抱不平,一点也不虚了康熙赐给他的“拼命十三郎”的绰号,刚好是清朝有名的清官施世纶升堂审问。
本来按照胤祯的性子,是不愿意多管闲事,再加上这次是奉旨查抄方苞的家,正事还没办完闲事惹了一堆,要不是胤祥是他最亲近的兄弟,换了别人早就轰出去了。
可是如今我占了胤祯的身体,又遇上这等巧合,如何也是不能轻易放过,毕竟一个是当世大儒,一个是将来的康熙皇帝的贴身侍卫,前者可以为我这个不喑争权的假雍正出谋划策,后者可以随时为我探听宫里的风声,加上施世纶也是一代清官,如何保下他们,收为心腹,看来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十三弟,那个张五哥现在人在哪里?”我冷下一张脸,看着胤祥。
以为我生气他多管闲事,胤祥急忙站了起来,说道:“昨儿我就让人带他回京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不妨事,人不在,死无对证,只听那些盐商一家之言,也兴不起多大风浪,这件事你做的好。”扭头对门外静侯的仆役说道,“让那个何亦非进来吧”
不一会,门外进来一个矮胖身着官服的人,脸上芝麻绿豆的小眼滴溜溜地乱转,见我躺着,急忙打了个千,“臣何亦非叩见四爷、十三爷,恭请贝勒金安。” 。
我不闲不淡地应了一句,“嗯,起来说话。什么事劳烦何藩台这么大热天跑来啊?”心中却是骂道,你妈的,一看就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
听我语气不善,何亦非急忙躬身说道:“回四爷的话,是昨个儿在桐城县衙门的案子,盐商告到了下官那里,下官因此事牵涉到十三爷,不好……”一面说着,何亦非一面偷偷瞟着胤祥,只怕这位拼命十三郎拿他是问,毕竟我俩既是钦差大臣,又是龙子凤孙,真真得罪了胤祥,只怕在我这里也讨不了好去。
胤祥刚要说我,我抬手制止了他,沉下脸说道:“何藩台,你的顶带花瓴是盐商给你的还是大清朝给你的?十三弟的面子竟然抵不上一个盐商的面子,是不是因为他是八贝勒的人哪?你好象也是胤禩的门生吧。就是胤禩来了,他也得叫我一声四哥,你是什么东西,敢来问你十三爷的不是。告诉你何亦非,不管是你还是你背后那几个人,想找你十三爷的麻烦,先得过你四爷这关。滚。”
何亦非想不到我竟然如此清楚地知道盐商和胤禩之间的关系,而且直接挑明了他的意图,一针见血道出他的目的,威慑之下,他一边擦着脑门儿上的汗,一边哆哆嗦嗦地回答:“四爷,下官不是东西,下官知罪,下官知罪……”好笑地看着何亦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样子,心中想到,你奶奶的,我看了多少遍《雍正王朝》了,还不清楚你们这些勾当?
胤祥见我如此肯为他出气,尤其明指着八贝勒胤禩呵斥何亦非,心中感动不已,上来喝道:“还不滚出去……”
我平了一下心中的怨气,端起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胤祥急忙接过杯子,眼中尽是感激,因为我平时虽然护着他,却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变了个人一样为他挺身而出。
我叫住正要退出去的何亦非,说道:“等等。”
何亦非急忙站住身子,弯腰听着,我满意地给胤祥递了个眼神,相视一笑,才转头对何亦非说道:“听说施世伦是你们洪桐县的县令?昨个儿的案子也是他审的?我告诉你何亦非,那是我的门人,不要在我这里吃了憋回去把气撒在我的门人身上,自己掂量掂量轻重啊……”
何亦非这会正想着回去怎么处置施世伦一个私放私盐贩子的罪名,被我一言说及心事,只觉得如同脱光了衣服一般,头昏脑涨,踉跄着应声退了下去。
待到看着何亦非连滚带爬地出了院子,胤祥才哈哈大笑着说道:“痛快,四哥,哈哈,今天真是痛快,哈哈……”笑着笑着不禁热泪夺眶而出,喃喃说着:“四哥啊四哥……”
我拍拍他的肩膀,递过手帕,和声说道:“亏你还是皇阿玛亲封的拼命十三郎,怎么就这副德行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四哥我心里都明白,你这些年受委屈了。”
胤祥生母阿秀是康熙的妃子,原是蒙古土谢图汗王的公主,和一个书生陈潢有过些瓜葛,阿秀出家做了尼姑以后,这位十三阿哥就成了没娘的孩子,时常受其他阿哥的欺负,特别是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衤我(这个字我打不出来,只好这么打了,见谅。)
几个人最爱拿他寻开心,特别是九阿哥和十阿哥,一个阴沉,一个粗俗,动不动就骂他是“野种”。每当这时,总是胤祯出来护着他,久而久之,胤祥和胤祯的关系就特别亲近要好。这次我又为了他和一方大臣甚至是胤禩大动怒火,更是让他激动不已,心中自是更加下了决心,只是嘴上不肯说出来。
用手帕抹去眼泪,胤祥这才安静下来,忧虑着说道:“四哥,你这么明着和八哥闹翻脸,日后只怕……”
我摆摆手,从容笑道:“怕什么,有你拼命十三郎在身边,谁敢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