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毛利小五郎被他的这几句话说得,开始想要倾诉中年危机问题了。
“你说的没错,我曾经是个警察,而且不是我自夸,我做得还不赖。”毛利小五郎笑了两声,笑声中满是自嘲之意,“所以我以为,我也能做个好侦探,能做个好父亲和好丈夫,我自顾自地认为,以前做不到是因为忙碌的警察生活,让我无法把精力留给家庭,认为我和英理的关系越来越生硬,是我无法平衡家庭和工作的关系。然而真的等我不再当警察之后……我才发现,有的人天生就是不擅长做一些事的。”
失去了工作这个理由,甚至夸张点说,借口,他恐惧的发现——
有的人,真的是学不会维持亲密关系,学不会经营好一个家庭的。
“所以,您就开始喝酒了?”听到这里,唐泽稍微接收到了一点对方的意思,“为了逃避这种残酷的现状?”
“是啊……伱就当这些都是我这个失败大叔找到的借口吧。”咬着烟嘴,毛利小五郎含混地回答,“我和英理关系破裂,主要的责任在我。从警队辞职之后,我随意地做着侦探,接不到多少委托,赚的钱还抵不上楼下咖啡馆的租金,然而我的事务所就在自己家楼下,这些都被英理看在眼里。
“她的事业越做越大,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有声有色,而我越来越像个不入流的私家侦探。我感到不适应,感到痛苦,我和她争吵得越来越多,偏偏事务所就在自己家楼下,于是越来越感到压力,越来越不敢回家,慢慢就……”
他深深吸气,将烟草苦涩的气味全数吸进肺里,感受到喉头的干涩,微微闭了闭眼睛。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当他一次次从宿醉中醒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家,看着一脸怒容的妃英理,看着面带恐惧的小兰……
他越发不敢回家,不敢去面对这一切,越来越沉溺其中。
因为,不继续如此,不继续麻痹自己,就不得不直面自己做错了那么多事,自己搞砸了那么多事,让本该圆满的家庭一步步碎裂的事实……
人,都是会本能地趋利避害,畏惧逃避于正视自我的。
“真的尝试之后才知道……有的人,是不适合做父亲,做丈夫的。”毛利小五郎如此总结道。
“或许,是会有这种情况没错……但是毛利先生,我认识的一个警察前辈,在我说我觉得自己也未必适合警察这个职业,所以放弃了这个梦想的时候,告诉我说——‘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去做警察的说法,只有负责与否的区别’。我现在也想这样告诉您。”
唐泽坐正起身子,眼前闪过了一些模糊的人影。
毫无疑问有安室透的,也有……上辈子在他最低谷的时光中,不顾自己忙碌的工作,锲而不舍每天来见他的老前辈的。
带着怀念的笑容,唐泽轻声说:“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做父亲、做丈夫的说法。你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大叔,你不认为自己能处理好家庭关系,甚至因为这些原因,沉迷在糟糕的生活状态里,无法戒除那些有害的东西……
“这只会是一种恶性循环。人是一种群居动物,人对自我的认知,是在不断与其他人产生联系中形成的,我们看不见自己,只能将他人当做镜子,不断查看自己的样貌。越是从中看见了自己糟糕的部分,就越应该去努力看清它,找到它,消除它……”
深有体会的唐泽抬高了脸,露出了一个深有同感的感慨的笑容。
他当然知道跌倒在谷底爬不起来,四周只有光秃秃的围墙,怎么努力都好像只会往更令人绝望的境地中坠落的感觉……不论造成这个困境的是他人还是自己,困境就是困境,会让人泥足深陷。
他在那样的时候,接收到了足够多的耐心与善意。
他确实站不起来了,然而在那么多人的援手中,他坚强地走了下去。
狼狈的、残缺的、无法回归社会也无法回归秩序,他再也成为不了过去的他了。
但是好歹走了下去,没有在那个时候倒下。
所以说……
唐泽向前倾身,朝着桌子后愕然的毛利小五郎伸出了手。
“我们都愿意帮助你,我们都相信,毛利小五郎是个优秀的警察,也会是一个优秀的侦探——只要你别先放弃。”一脸郑重的,唐泽伸直了胳膊,“那你呢,毛利大叔,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对抗一下糟糕的自己吗?”
毛利小五郎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掌。
他脸上的神色相当复杂难明,但是看着唐泽的目光慢慢柔和了一些。
于是,在他给出回答之前,唐泽知道了他的答案。
【cooperation毛利小五郎】
【阿尔卡纳:恶魔】
【恶魔,象征着堕落与**,然而牵着夏娃与亚当的锁链,从来不曾收紧。
沉溺于物质的享受,忘却自我的升华,这注定是一张不那么正面的塔罗……但是心之怪盗,难道不是本来就要与**,长久地抗争与搏斗,直到摸索到真的“内心”的吗?
恶魔将教会愚者与**共存,时刻警醒自我,时刻警惕傲慢,好好迎接自己选择的道路,也请始终铭记,此刻这个愿意为别人撑伞的自己。】
【习得能力:“三流侦探”(第三只眼可观测的内容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