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手里捧着一堆纸质的书卷，上面有着长篇大段的理论和密密麻麻的公式。

秦石很难见到小白如此认真看书卷的模样，尤其是它两个红眼睛上竟然还挂着一副水晶眼镜，爪子上夹住一根红笔，纸张上还圈点了许多地方。

都是它没弄懂的地方。

“先别忙着，休息一阵……”

小白见秦石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夸了秦石一句之后，往秦石面前递了一根胡萝卜。

秦石受宠若惊，赶紧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在以往，秦石可没见小白给他递过吃的。这货把那根胡萝卜当成宝贝一样，碰都不让秦石碰一下。

“……真是胡萝卜？”

秦石神色古怪。

他印象中，小白吃的胡萝卜，一直以来都是一模一样的，他还以为那是小白用的道具而已，没想到这货竟然真的给他来了一根真的。

“这东西还能有假？”

小白瞪着通红的双眼问道。

“……有什么事吗？”

秦石决定不再为这个问题纠结。小白无故献殷勤，准没什么好事。

“喏，这个……”

小白一蹦一跳地将捧在身前的卷子铺在了秦石面前，盖住了秦石已经完成阵列蚀刻的黑鲲皮，说道：“这一段理论和计算方法，似乎有些难以理解……”

秦石看到小白划出的一段，顿时倒吸了一口气：“你也在研究这个？”

小白划出的一段，实际上是秦石关于五阶寸阵构图设计、能量转化，降临承载力要求的设想。

很多地方，秦石只是猜想状态，他还没有能力去实验论证，而是交给了母星去建造模型计算。

没想到小白竟然也在研究这一方面的思路。

“当然，学无止境嘛……我对能量转化方面的知识，一向求知若渴啊……”

小白干笑着。它不笑还好，这么一笑，秦石便觉得，小白心里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对了……”

秦石心中一动。他忽然想到，寸阵理论这方面的猜想，实际上本质上涉及到了广泛的能量转化。

而小白是个电能论者，是个十足的异端。如果他那一段推导是正确的，实际上可以通过寸阵，将原能转化为电能！

“呵……异端！”

秦石心里腹诽着，但还是给小白讲解他的思路。实际上，秦石早就清楚，整座掠食之城最初使用的动能，便是电能。因为这个世界的能量不兼容的缘故，先民们创造了矢量熔炉，替代了电能。

但少了电能驱动，整座掠食之城的性能削弱了百分之九十四，也就是说，掠食之城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力量，不过是巅峰时期微不足道的力量而已。

动能的不兼容，更大的弊端便是母星的运算力度。在秦石看来，母星的计算速度已经足够惊人，但实际上，这与母星曾经拥有的算力对比，那简直不值一提。

甚至连老祭坛也一样。尽管老祭坛已经彻底地走向了另外的一种生命形式，但最初的力量设定，对它的干预也是巨大的。

但如果秦石的理论成立，并且设计出对应的寸阵，那么世界规则将会被改变，在这个世界里，电能也能通过转化的方式出现。

这将是真正划时代的壮举。

但在黑暗中摸索的秦石，哪怕作为先驱者，也还不清楚究竟有着多重大的意义。

小白满意而归。为了表达它的谢意，它在秦石的桌子上堆满了一篮子的胡萝卜，秦石不要还不行。

将小白送走之后，秦石又埋头干活，时间对他而言，仿佛永远都不足够。而时间，他却已经不充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