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也沉默了,他盯着下面一片片荒漠,像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圈,从脚底下延伸出去,漫漫无期。
……
罗浩坐在上,他感觉到自己脑袋像被人拎起来,又乱七八糟地塞到水缸里,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记不起来。他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又想到刚才从门口走进来跟自己握手的那个人。是谁呢?直觉告诉他,他们是见过面的,但似乎又很遥远,像在天边的事儿一般了,他隐约记得他的脸,又叫不上他的名字。
他脑袋里有些东西像是浮在水面的垃圾,捞一捞,还是能找出点痕迹的,可能需要时间。他这一会总是响起那些火箭一样的东西,轰隆隆的声音,喷出来的巨大水汽,还有直冲云霄时候的欢呼声,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这些,大概是和自己有关的东西,他记得自己的名字,那是在苏醒之后的两小时才想起来的,现在,他能够回想自己童年时候的记忆了,他总是记起自己走在一片杂乱的高草当中,赤着脚,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还有两个锈迹斑斑的铁架子,是篮球架。眼前的地方,就是小时候破旧的篮球场了,倚着篮球场的是一个同样破旧的土坯房,那是教室,下午的气味蔓延,他可以想象到飘荡在整个学校上空的广播声。
“眼保健操,正式开始……”
字正腔圆的女播音员,每次她的声音都能够自己带来一种奇怪的安宁感,而今这种安宁感变成了一种被奢求的东西,没什么人有安宁感了,社会动荡,人心惶惶。安宁感变成了一种自我束缚的东西,它原本是奔腾的河流,而今凝聚成了冰川,尴尬地砸到了自己头上。
什么?罗浩吃力地回想,我刚才脑袋中想的是社会动荡?人心惶惶?
为什么突然会冒出这样的词儿?
他愣了一回神,有些东西终于开始完整地,确切地浮出水面了。
于是他想了起来,五年前,外星明,张天明,者,他想起来自己在部队时候的身份,想起了欧洲实验中心,想起了王寒,想起了更多的人。他的眼神从迷茫变成了一汪清水,他靠在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就这么苏醒过来了?他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梦,当他躺进人体冷冻箱那会,极度下降的温度让他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但那时候仍旧有一个念头传进了他脑海,他在想:死亡原来不算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而今,他真真切切地坐在这里,已经是五年之后了,他看到了墙上电子钟显示的时间,他也知道刚才进来的人是谁,这一会,他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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