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文安盯着背影看许久,道:“你们要去看看也行,去年宁城的事,说实在的,我跟沉将军都觉得诡异。
既然人在胡狗那头,说不定真有什么阴谋诡计。用不着绳锁降下去,等会我写封信给胡狗,就说要和谈,你们去就行了。”
袁歧道:“怎么和谈,我们都他妈成反贼了,谁跟他何谈。”
鲁文安笑笑,他倒觉得袁歧和他颇像,只自己逼着自个儿沉稳了些。
孟行思索未言,霍悭道:“这要真能和谈还好喽,咱么这帮人,本来就打不了几日。没钱没粮,皇帝那头也断了,跟胡人打输了要填命,打赢了什么也落不着,这真是要了老命了,我这赶上的是个什么世道。”
袁歧伸手要推,拦住的却是一支流箭,霍悭直缩头。鲁文安又往墙面走几步,探身外看,回头来道:“今日这阵势,也不会太久的。
这蠢狗变得会动脑子了,他想再耗一段时间。反正大梁内乱,耗不起的是我们。
既然沉元州称了反,咱们这也不在皇帝治下,就说愿意给钱,先保个安宁,看看那狗如何开口。”
他不复当年意气,连去年锐利也不再,叹道:“如果真能求和,哪怕.....哪怕缓几年也还好。”
人坐到了椅子上,才知道那四条凳子腿撑的艰难。去年到现在,朝廷赋税收了一次又一次,抽丁抽了一人又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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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行也叹气,道:“安伯说的也对,如此.....”他劝袁歧:“咱们明天去近处看看。”
几人歇了话语,各自往城墙上分散展开拿刀御敌,一时喊“杀”声震天。然果不过三两时辰,胡人便鸣角收兵。再看墙头又是血染旗断,耳旁惨叫不绝。
鲁文安扬手,招呼着人换值疗伤,与孟行一道儿下了城墙,换过盔甲,起草了文书要带往胡人营帐。
他不善遣词造句,多是霍悭润笔。瞧纸上有“许万金之好,求百年之盟”。鲁文安道:“这话什么意思。”
孟行偏头:“就是给钱,求他放条生路。”
霍悭知鲁文安与胡人不对付,忙道:“我...我再,再改改?那求和除了这,也没别的啊。”
袁歧伸手要抢:“改改改改改,改什么改,反正都是鬼话,你爱写啥写啥。”
鲁文安扬了了扬,嘴唇蠕动数下,笑道:“算了算了,谁让咱们真打也打不赢,当个王八不吃亏。”
他将文书递给孟行,道:“你收着,我去喊两个熟悉的地形的人来跟着你,省的你到了草皮子上找不到方向,从南门密路出去,再绕向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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