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薛凌不知道是为个啥在外头等了稍许,正合他意。等八斤和花儿散了再动手,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反正薛凌肯定不敢喊人。他便又屏息在墙头蹲了一会,薛凌心里事多,也完全没想过,居然还有人能找上门来要自己命。又只顾留神听八斤和花儿私话,自是没能察觉到墙头蹲了个不速之客。
本是这般等着,哪料又来了个含焉。再往后,就瞧着薛凌往屋里走。申屠易那日看见过薛凌从锦被下取剑,自然知道房里什么光景。他虽已动了手脚,却唯恐薛凌还有别的兵刃在暗处,拿到后他不是对手。又见那俩蠢货奴才已经不见了,便跳了下来铤而走险。
也怪含焉那句“我知道你是谁”,申屠易便断定她是个知道薛凌底细的,量俩人打起来,含焉不会跑去找人。如此他根本就懒得搭理薛凌,又听薛凌语气不善还带着些诘问,反而狠了些,半点没有停手的打算。
俩个未曾交心的人凑在一起,总有些认知偏差,申屠易大抵是觉得薛凌理直气壮是在审问,却不知薛凌已是真心实意的想知道缘由。偏偏她过往的岁月里就没这么处事过,从来是不管前因后果,但凡是别人欺了自己,就非要赢了再论是非对错。
能这么问一句,是平意先在自己身上划了一道,将过去的薛凌削掉了大半。
只是,申屠易并非鲁文安,世间每一个人都不是。所以,这些人并不会因为有或没有的天性之说去理所当然的理解和谅解。他们该去,该去努力试着对旁人的痛苦感同身受,不求能拯救其与水火,起码不要太过苛责。
非申屠易一人该去,薛凌亦当勉力以行之。
然谁也没有,薛凌问了两遍,见申屠易仍不答话,且刀风力道速度更甚。那个被砍掉的薛凌又在身体里生出三头六臂,指挥着这具躯壳不可一世。她放弃追问,就当申屠易是要报脸上的一剑之仇,倒称的一句恩怨分明了。既然如此,她也相仿相效,先将这个人扼于剑下,再决定那晚的事怎么还。
然依靠手里平意是不现实,薛凌且挡且退,想回屋拿剑。申屠易哪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几番来回,借着手上刀,逼得薛凌跟他调换了一个方向,离门更远了几步。
薛凌手上无力,兵刃又吃亏,缠斗一久,就更落了下风。她好胜心切,已有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可的打法,申屠易半点没留手,两人俱是添了口子。代价虽不小,薛凌却终是压制住了申屠易,只要冒着后背挨一刀的风险,闪身就能进屋。
几乎毫不迟疑,薛凌虚晃一招,就朝着屋内一跃而起,一脚踢开门,顺势冲了进去。想着就算申屠易跟进来,一时没取到剑,屋内桌椅掩护,也比外头好的多。
不料后头并无动静,她心下大奇,却强忍着纵起到床前,一伸手,被子下空空如也。恍然记起申屠易来过这间屋子,此人在暗处不知躲了多久,估计是已经将屋里摸了一遍。
薛凌抬头,看纱帐金钩处挂着的荷包还在,才定了些神。剑既不在,她也没办法,只能喘了口气,回身走到门口。一瞧,怪不得申屠易没跟上来。他站在原处,被地上含焉死死抱住了腿。一见薛凌出来,便带着满口血沫喊:
“薛姑娘,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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