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惊恐着跪下喊“陛下喜怒”,沈元汌直接被拖出大殿。纵魏塱喊的是暂去其职,回家歇养几日。可沈元汌怒骂不绝于耳,侍卫只能赶紧架起他胳膊,强行给沈家送了回去。
坐天子喊了“平身”,雨谏随着众人站起,头魏塱道:“朕,岂能不知霍相为人。当日仓促间得了急报,既恐有损江山社稷,更恐冤了霍家。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朕不愿信,却也不能轻易妇人之仁。”
“这两日,朝野下,竟盛传霍相已被朕私刑格杀,居然还有人特意去到宁城妖言惑众,实在荒唐。朕藏了霍相,也是与谢卿家所想一致,是霍家当真被人陷害。那幕后主使必定要趁霍相落难对其暗下毒手,藏着他,是朕对婉....。”
“呵”,魏塱似说漏嘴,笑了一声来掩饰尴尬,又干脆续道:“是朕对皇后的承诺,也是朕对霍家一片切切之心。”
“你尽管回去,告诉云旸,让他给朕带个凯旋而归,朕亦等着还霍家一个真相大白。退朝!”
雨谏转了一下眼神,还想再问,后头却是一片“万岁”响起,也只能跟着趴在了地。按霍云旸的意思,他应该在朝堂求个和李阿牛当庭对峙,现看来,明显是不可能了。
沈元汌那番做派,给足了魏塱面子。皇帝又顺着谢瑜的话头,说不惜背着昏君的名头也要藏着霍准,其实为霍家着想。这一传出去,霍云旸出了凯旋归来,简直别无它法。
更要命的是,霍准真的死了。
众人退完,谢瑜落在最后,等着雨谏追他,二人隔着好几步对了一下眼神,又同时移向别处,心里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到底谢瑜先打破沉默,他拍了拍雨谏肩膀道:“先生大义,不如到谢府用顿便饭,再往宁城去。我与霍将军次一别,半年未见,甚是怀念。”
出了大殿,身旁人多眼杂,谢瑜如此说,雨谏陪着回了一句,道:“大人盛情,小人不得不推辞,战事在即,皇天恩浩荡,我要赶回宁城复命。”
“如此,我送先生一程”。谢瑜顺理成章的往雨谏身旁靠了靠。
只出了宫门,行至街,雨谏往驿站处领了马,随谢瑜走到僻静处,二人再次相视,谢瑜面有难色,道:“霍大人怕是.......。”
皇帝的说辞极好,为了保护霍准,所以才把人藏起来,连与皇后多年情深的旧事都扯了,由不得人不信。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必然会加派人手,众目睽睽之下允许雨谏去见一面,将他明君仁征的事迹坐的更实些。没这么做,只能说明,霍准是真死了。
谢瑜到底有些难过,他必然是不希望霍家真的造反。若霍准还活着,不说善了,起码能求个全身而退。
如今霍家两条最重的人命没了,霍云旸善罢甘休肯定不能,皇帝也绝对要斩草除根。这个天儿,只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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