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瞑脸五味杂陈,没跟着跳到院内,却也没顺着薛凌的话,即刻架着马车离开,而是紧跟着走了几步,弯腰伏地,附耳在墙,听得里头脚步声不疾不徐,一切如常,方缓缓起身收拾了马车离开。
再说薛凌进到里头,径直往里苏姈如寝房,一路畅通无阻。应是暗处的人对她相熟,也懒得再出来拦着人多生事端。
苏姈如已起了在由丫鬟伺候着梳洗,见了薛凌突然冒出来,手一直抚着胸口不肯放。薛凌长话短说,道是有急事须得往宫里走一趟,无论如何要赶今日。
果真苏姈如欣喜不已,撇了丫鬟站起,先传了苏银交代去办,另一头披了件金织荷花纹的衫子来拉薛凌,声娇语嫩的问什么事这么急,又柔柔来拉薛凌,婉转嗓子叫屈,说“宫里头都沉寂好久了,进得也不一定就说得,白走一遭徒添辛劳,这活计怎地就总让落儿来干”。
没等薛凌答话,那厢不忘吩咐丫鬟赶紧催着厨房热俩现成的果子来,落儿这般匆匆,定是还没用过。
薛凌知苏银去至少也得喝展茶的功夫,这便耐着性子等苏姈如客套完了,笑道:“承蒙夫人惦记。”
苏姈如一撇脸,嗔道:“不爱听”,顿了片刻,扬着脸却看向别处,骄纵道:“总不能承蒙便算,也得惦记回来才是。”
话音刚落,又憋不住似的,跳将起来拉薛凌衣袖,边走边道:“瞧我高兴的,都忘了让落儿坐着,站着半天受累。”
薛凌由她拉了两步,越过屏风,站在桌前并没入座,道:“我不惦记也不成啊,这不就求着夫人帮忙么。只是今日事急,下回再来打扰罢”。她往外看了看,续道:“苏银办事向来迅速,想是已经好了。”
苏姈如叹着气道:“哎,也是没法儿”,说着话站起来道:“我送落儿出去。”
薛凌垂头没答,待苏姈如迈步,她方跟着。果然马车已经在门口备好,苏姈如抢先前与苏银说了几句,方转身对薛凌挥手道:“来吧,可得快着点。”
苏银已掀了帘子,薛凌走到马车跟前,去之前,却是对着苏姈如略躬身道:“替我问过远蘅兄安。”
她转头往车厢里,苏姈如腮边轻微抽动,不改笑意伸手撩了车窗处帘子,还是熟悉的温柔语气叮嘱:“可小心些,办不办得成,也也不打紧”。她朝着门里轻晃了下头:“院里头百十来号人呢,哪能就指着落儿一人受罪。”
薛凌笑笑点头,苏银对着苏姈如躬身后亲自替薛凌赶马。这个时间点,街行人已出,若无公务在身,来往不得快马,怕是要耽搁时辰。
苏家虽不是命官,但今日之势,少不得有一两块牌子傍身,至少驱个马不是问题。且去了之后这么急,隐佛寺里的人也要有个权宜之计。恐别的人办事不利,苏姈如这便让苏银亲自去办。
那些宫里无用的话,多还是为了说给薛凌听。再不待见皇后,如今还是得供着点。但如薛凌所想,她能往苏府走这一遭,已足够让苏姈如心喜。
起码,没她苏姈如从中相助,薛凌见不到霍云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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