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薛凌来,当即屏退左右,未等人坐下,齐清猗先道:“我请了三妹妹数回,总算见着了人,不知要请几回,才能见着五妹妹。”
料来就是这几把破事,只没想到齐清猗这么直接。薛凌本是要往榻上一并坐着,顿了片刻,一脚将个矮凳踢开,走过去坐着,与齐清猗隔的老远。
齐清猗手上动作未改,看也不看,道:“我只想知道清霏在哪,请你告知于我,如若不然......”她本是个绵软性子,威胁起人来毫无力度。
薛凌尚在整理衣襟,暗恼陈王府冷的跟冰窖一般,好像没燃炭火。按理魏塱也不至于克扣,怎么过的寒酸起来了。
当下没听出齐清猗怒意,随口道:“不然怎样。”
齐清猗长长出了口气,看向她,正色道:“我拟了两封信,又遣了人藏在暗处。若你今日不告知我清霏在何处,其中一封会送到苏凔手上。另一封,会呈往当今陛下面前。
薛姑娘,我只为家中幼妹安危,无意与你争个你死我活。现今苏凔在朝中举足轻重,若他与你决裂,我想你不亚于汉王失张良。
便是他对幼妹无情,你二人身份,怕也再难于京中立足。
我与你作保,我寻得清霏,就会直接带她回祖居,此生绝不会踏入京中半步。于你于我,两全其美,请你勿要再瞒我。”
“还有吗?”
齐清猗只盯着她不答,薛凌松开手中扣子,笑道:“原是这事,清霏在开阳。原是想等雪化了就接她回来的,你这般性急。下午我去江府问个路子来,去留你自便。”
“你......”齐清猗有些不信。
“我这几日事多,不在京中,非是故意推诿。早知如此,也不必走这一趟。且遣个人递封信就是。听底下人说陈王妃催的急,我还当是怎么了。
既无旁事,我也不久留。”薛凌指了指那炭盆,道:“天寒地冻,多燃几个,何必给畜生省钱呢是不是。”
言罢便起了身,还是飞起一脚。齐清猗只看见脚凳冲着自己来,当即侧了身,拿绣棚挡着。哐当一声后,东西并没砸她身上,而是磕在了榻沿处。
薛凌站着笑:“我粗鲁惯了,不理解你们这些迂回心思。好歹清霏是江府的人在送,他既告诉你我在壑园,怎么不直接带你去找人啊。”
齐清猗还是不答,只怕绣棚捏的老紧。薛凌移开目光,颇是爽快:“罢了罢了,大姐姐一切安好,我这厢放心许多,以后不该去的地方少去。”
“是我不该去,永乐公主........”
齐清猗话没说完,薛凌已抬脚向外走的飞快。齐清猗急急起身,仍是没追上。片刻停了步子,决定等等。只要下午拿到了清霏的住处,这京中诸事,就一概与她无关了。
三妹妹也好,薛凌也好,都是京中事。
二人相见总不过一刻,薛瞑诧异看着薛凌飞奔出来,头也不回上了马车。天边黑云逐渐退去,看模样,这雪是真的要停了。
人才到壑园,薛凌即将那块牌子翻出来给了薛瞑,道:“你再往棱州走一趟,沿途查看各驿站可有差人查案。”
薛瞑忙接了牌子答是,薛凌又道:“旁人去我不放心,你随我走过的,路上仔细些。事关那份文书,十分要紧。”
薛瞑郑重一点头,转身离去。薛凌盯着人背影良久,直到含焉一声喊,方从呆愣中回神。
总算,将人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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