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人其实也是极讨喜的。他想起霍云婉曾若有似无的试探:“这位薛姑娘,似乎和咱们疏离的很,你怎么看。”
逸白对霍云婉忠心不二,但看薛凌也还算顺眼,答的极公正:“薛家姑娘在外和旁人也是极疏离的。想来是常理,她非京中之人,少年横祸,太过热切,才是反常。”
霍云婉亦是对这个男子信任非常,想了想笑道:“我看也是,罢了罢了,但求同路,谁还管能不能同归呢,走一程是一程吧。”
这说法,分明也是个顾首不顾尾的。
顾首不顾尾未必是什么贬义,墙头芦苇才忧风忧雨,胸有成足的,多是一腔豪气喊着兵来将来,今朝有酒先醉着,愁什么明日事。
他回薛凌道:“虽是用不上,终属意外之喜,小人什么时候才能学得姑娘这般喜行不怒于色。”
薛凌拧着眉头看他一眼,紧催着人赶紧走,别耽误她找乐子。是日含焉也好了个透,春光往脸上一扑,又复往日笑靥。
都是喜事,待逸白走了,薛凌歪着脑袋想想,都是喜事。她抽了个空档落笔,赵钱孙李四个字写的龙飞凤舞。
二月初五日晚,垣定传消息来。讨逆军对与黄家正式交兵,出师不利,约三千余人踏入垣定城外埋伏,援军一直冲不进去,又过三日,初八晚收到消息,传其悉数覆没。
此刻凉州营里才刚刚点卯,准备拔营起征,往垣定赶。而近京抽丁两万余人已经造册完毕,算起来,足足二十万之众被拖入这场不明不白的战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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壑园已经在着手囤粮买银之事,养将在心,养兵在粮。她是薛家子,先夺了人心,又有钱银敌国,可四处招兵买马,再捏着一块兵符在手,何愁不是最大的赢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连数日都见薛凌头上石榴花艳艳如火,衬的人脸上红光满面,气色极佳。
含焉刚巧来送今日的账目,在一旁打呵欠,佯装抱怨:“怎么近日园里账目多的算不清。”
自她病愈后,薛凌便一直让她看着壑园里账目。逸白在各地暗暗囤粮,往来疏忽不得。她既交代下来,含焉自是一力担承,毫厘都过的仔细。
大概是人一忙起来,别的都往干净。她再没问过薛凌,上元节京中生乱,苏姈如究竟是怎么被牵扯进去的?
壑园养着那么多怀胎妇人是为了什么,生下来的婴儿一夜之间又去了哪?就好像发了一场高热,人就失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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