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本想再提两句黄承誉之事,又觉此丫鬟在侧,总是有些不自在,终没多说,只得些许闲话凑活到了苏凔处。
李敬思问了那守门老伯的安,顺顺利利带着薛凌进了门。许是相熟没那么多顾忌,顺势走在了前头。薛凌这会倒没注意这细节,吃罢一顿午饭,她只专心想着要将沈元州弄回来,除非他不肯回来。
也无需这蠢狗防什么拓跋铣了,只需人一死,自己即刻赶往平城,捏着那枚兵符,外退胡人,内诛魏塱,内外两相宜。沈元州在那留着,反倒耽误事。
更要紧的是,这京中真是一日都呆不下去,李敬思都能堂而皇之问自己如何不与他商议。她看前头走着的人,一口唾沫咽了又咽,霍云婉尚不敢有这口气,真真是...
是...是.....她咬牙切齿间李敬思忽而回头,吓得薛凌一个激灵,堪堪止住脚步愣愣问:“怎..怎么了。”
李敬思哈哈大笑,道:“你想什么那么出神,我是记起上回与你来,那老伯说孙大人来了也不行,当时你笑的奇怪,我回去想了很久才知你为何发笑。”
薛凌转头看了眼没走出几步的门框,拿手指了指得到李敬思点头确认后方知他说的是看门那老头,上回来苏凔这,得是二十多日前的事,半死不死的老头说了啥,她哪记得。
李敬思恍若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伸手请了薛凌走在前,絮叨道:“你忘啦,上回来,先是车夫喊李大人要进去看阿凔,那老伯未瞧得我前,抱怨了句孙大人来了也不行,你下车时笑得招摇,当时我还以为你因着别的发笑,回去以后多想了几回,定然不是。”
薛凌隐约记起有这么回事,但具体如何,她实在忘了,看李敬思在兴头上,下意识问:“是吗,那李大哥以为我是为什么发笑?”并没说自己记不太清了。
李敬思急走两步与薛凌并行,得意道:“是那个孙大人是不是”,他忍不住笑,哈哈两声道:“朝中哪来的孙大人,分明是那老伯讽人。车夫说是李大人,他便编个孙大人,赵钱孙李,说的是孙子下面才是你,爹来了都进不得门,何况当儿子,意在叫车夫赶紧离开。”
他愈开怀:“哈哈,以往不知那老伯这么有意思,难怪你当天笑出声。”
薛凌跟着笑了一阵,道:“你不说我还真没记这么清楚,是有这么回事。李大哥怎记得这么牢实,我过后就再没想起。”
大概是见薛凌承认,李敬思神采飞扬,声调愈高:“当时觉着你笑的奇怪,又不好问,回去自己琢磨一阵,解密似的有意思,现儿又见老伯,便想来问问你。我说来哉,你平日不羁,怎么也不会因个同席共枕发笑。”
薛凌在前连声答是,不忘活泼附和两声“笑死了,那老伯可真是个刻薄人”,脸上表情却愈发凝重。这么件小事,李敬思居然在背后琢磨这么久,此人心思,再不是明县那个李阿牛了。
现儿个还好,万一哪天成了仇家,他是依旧当这是个乐子,还是会认为自个儿心中轻看于他。越想越觉这些事没个尽头,是该让沈元州早些死。
回不回的不要紧,主要是早些死。他死了,那枚卧虎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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