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程微月接过眼前的小碗,语气很乖:“谢谢。”
周京惟眸色暗了暗。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西装外套脱下来,衬衣袖子往上拢了拢,之后便把大闸蟹徒手开了壳,拿过一旁的钎子开始剃蟹肉。
他做得随性散漫,配上那张不沾人间烟火的脸,怎么看怎么纡尊降贵。
小碟子里很快就有了一小碟雪白的蟹肉,周京惟将蟹肉转到程微月的面前,声音淡如雾:“我不喜欢道谢。”
程微月想到赵寒沉之前说的,这顿晚饭很重要,她连忙道:“对不起,我....”
“微月,”周京惟陡然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眸色是深沉的墨,浓到化不开的夜,可是程微月看见了里面的温和。
她听见他说:“你不用这么拘束,至少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拘束。我比赵寒沉年长两岁,比你虚长七岁,看见你其实就像看到我的小妹一样,你和我小妹年纪相仿,她平日里在我面前,也是随性自由的。”
28岁的男人,拥有最优越的面容和财富,确实会让年轻女孩觉得沉稳可信。
程微月不能免俗。
而周京惟观察着她的神色,挑起唇角笑笑,眼尾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他缓缓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活得开心些,对吗?”
赵寒沉身边有很多人,程微月也见过这些人,他们都是泾城金字塔尖上的人,哪怕表面对自己再怎么友好热络,可是从始至终,她其实都是被他们排除在外的。
周京惟是唯一一个真诚对自己的人。
他将自己放在很平等的地位上去对话。
后来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周京惟从始至终都在替她剥蟹,而她安安静静的吃着。
只是在盛满蟹肉的小碟子第三次转到她面前,她闷声闷气的说:“京惟,这个...这个很好吃。”
她的筷子指着一道看起来金灿灿的小酥肉。
周京惟眼底染上了笑意,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好,我尝尝。”
其实人们喜欢在饭桌上联络感情,真的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因为吃饭确实对于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很有作用。
当程微月摸着撑撑的肚子,看着眼前都还满满当当的菜肴时,不由得心疼的叹了口气:“吃不完好浪费。”
周京惟闻言,看向门口的应侍生,示意他过来。
“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周京惟嗓音温淡:“拿几个打包盒子过来,把这些菜都打包起来。”
程微月惊讶的看着他,而应侍生也愣了愣,才道:“好的,我这就去帮您拿。”
等到应侍生走了,程微月才差异开口:“我没想到...你会...”
“打包吗?”周京惟拿过放在椅背上的西装,“不浪费不是很好吗?”
程微月对眼前人的好感,又加深了很多。
她真诚的点头:“特别好。”
周京惟这辈子第一次打包剩菜,由应侍生拎着打包盒子跟在两人的后面。
“这个点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周京惟看向一旁的程微月,小姑娘低着头,正在给赵寒沉打电话。
她从走出包厢以后,就一直在打电话,也一直没有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