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平淡道:“这个远大志向,跟多少朋友说多少遍了?”
澹台长安无辜道:“信不信由你,还真就只跟你说起过。”
徐凤年忍不住侧目道:“澹台长安,你摘梅花的时候摔下来,顺便把脑子摔坏了?”
喝粥却聆听这边言语的澹台箜篌喷出一口粥,竖起大拇指笑道:“徐奇,说得好!”
澹台长安白眼道:“姑奶奶,刚才谁骂我胳膊肘往外拐的?我是不是要回骂你几句?与人骂战,你二哥输给谁过?”
澹台箜篌做了个鬼脸,再看那名佩刀青年,顺眼许多了,起码二哥狐朋狗友不计其数,可真敢说二哥脑子摔坏的好汉,不能说没有,但也屈指可数,再说了这位外地游子可是才认识没多久,这份直来直往的胆识气魄,就很对她这位城牧府三公子的胃口,跟这碗梅花粥一般无二!这是不是就是江湖行话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她慢悠悠吃着梅花粥,心情大好。
澹台长安问道:“徐奇,你的志向是啥?我看你武功可相当不差,是做洪敬岩那般万人敬仰的武夫?还是洛阳那般无所顾忌的魔头?或者再远大一些,成为咱们北莽军神那样足可称作顶天立地的王朝百年,独此一人?”
徐凤年想了想,平淡道:“没那么大野心,就是想着家里老爹真有老死那一天,走得安心一些。”
慕容箜篌似乎想起在四楼自己的言语,也不管这个徐奇是否听得见,细声细气小声嘀咕道:“对不住啊,徐奇,我在广寒楼也就是随口一说。”
澹台长安破天荒沉寂下来,良久过后,举杯轻声道:“挺好啊,比我的志向要略大一点点,我就不待见那些口口声声经世济民的家伙,飞狐城这样的人太多了,我许多朋友里也一样,总是望着老高老远的地方,脚下却不管不顾,爹娘健在不远游,他们不懂的。”
见到徐凤年眼神投过来,澹台长安尴尬笑道:“我的意思你懂就行,没说你的不是,我不学无术,好不容易记住一些道理,就瞎张嘴。”
徐凤年笑了笑。
澹台长安跟撞见鬼一般,开怀大笑道:“徐奇啊徐奇,你这吝啬哥们终于舍得施舍个笑脸给我了,来来来,好汉满饮一杯,咱们哥俩走一个?”
徐凤年举杯走了一个,一饮而尽。
因为想起了许多往事,他当然喜欢那个娘亲在世的童年,无忧无虑,与两位心疼自己的姐姐嬉笑打闹,就算是娘亲督促念书识字严厉一些,日子也无忧无虑,连天塌下来都不怕。娘亲有一剑,老爹有三十万铁骑,他一个不需要承担任何事情的孩子,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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