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是笑着送走了琥珀,关上门索性躺在了床铺上,一身的疲惫才终于松懈下来。仰头只瞧着头顶发白的墙,谢琬又思及琥珀今日所说的,摇了摇不禁有些好笑。
若说萧明泽宽仁或许是真的,只是有多心软却不见得,再年轻的帝王也是帝王,帝王便没有心软的。
谢琬又将这段时间的事一一捋了一遍,从掌侍到御前,一切都推着她往前走,只是这路越来越难走,也越发瞧不清去向。
谢琬躺了一会儿还是坐起了身子,从包袱里找出了上一回竹青给的药,小心的在膝盖上揉开。谢琬膝盖上青紫一片,小腿上还有点红痕仿佛破了皮似的。
药水触及伤口疼的叫谢琬忍不住一哆嗦,但是谢琬只是抿紧了唇,神色都没变一下。为了让药水更快的发挥作用,谢琬不断的朝掌心哈气,然后揉在膝盖上试图将淤血揉散。
其中苦痛不必言说,谢琬却跟没感觉似的。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时,谢琬便穿戴整齐去了内殿服侍萧明泽起身。
萧明泽见了谢琬先是一愣,而后眨了眨眼又盯着谢琬看了一会儿,确定不是看花了眼。萧明泽的眉峰忍不住又皱了起来,“孤不是许你修养么。”
谢琬一边跪下去替萧明泽系上腰带,一边垂着头低眉顺眼的答,“回陛下的话,陛下宽仁体恤奴婢,但奴婢不敢不用心侍奉,恐有负太后娘娘期望。”
萧明泽的脸色又难看起来,抬起头闭眸不再看也不说话了。
谢琬跟着刘福、何文将萧明泽送上了御辇,今日是何文当值跟在萧明泽身边侍奉,谢琬收回了眼神就要回后殿,却被刘福叫住了。
“谢掌事。”
谢琬回身做了半礼,“刘公公有事吩咐?”
刘福欠了欠身,面上也堆着笑,“不敢,我的品级并不必谢掌事高多少,岂敢说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只是有句话还想提醒谢掌事,陛下许你修养已是开恩,你何必拂了陛下的好意。”
刘福的话说的委婉,谢琬的心里却听了个明白。刘福就差拎着谢琬的耳朵说,不要顶撞陛下,也不要太过倔强。
谢琬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恬淡的笑来,“公公这是哪里话,奴婢是走了运才叫太后娘娘看中送到陛下身边伺候的,纵然陛下宽仁,奴婢也不敢忘了身份。奴婢初来乍到,知道的是陛下孝顺太后娘娘也连带着体恤奴婢,不知道就要说是奴婢仗着太后娘娘的威势,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
谢琬的话说的直白,刘福脸上的笑也僵了一下,而后也只能干巴巴的说,“是咱家思虑不当了。”
谢琬还是笑,声音却柔和了不少,“公公好心提点,奴婢心里都晓得,多谢公公了。”
谢琬没有再多留,只道是还有事要忙便回到后殿去了。
谢琬要在萧明泽下早朝之前准备好茶水和点心,内殿里也要打扫收拾,茶水和点心还要费心保温,不能凉了。好在有琥珀几人帮助,一切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