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内帐里的两位娘子……”
“吩咐太医署的人,要用什么药材只管挑好的用下去,等她们恢复了一点之后还是送回宫中静养。”
谢琬福身称是,转而又去了内帐,这次薛宝珠和程润宜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穿戴好了,只是两人的面色都异常苍白。
谢琬对着两人福了福身,“恭喜两位娘子高升,陛下也吩咐了,要为两位娘子用最好的药,必然不会使娘子们身上留疤的。等两位娘子伤势稍缓了,陛下会派车马送两位娘子先行回宫修养。”
薛宝珠的唇色有些发白但眸子亮晶晶的很有神采,对着谢琬点了点头,“有劳谢宫令。”
谢琬转头去看一边的程润宜,程润宜一张鹅蛋脸上都没有血色,唇边笑意浅浅,也跟着点了点头,“妾谢陛下关怀。”
谢琬对着琥珀等人嘱咐了一番之后便离开了内帐,瞧一眼仍旧闭着眸的萧明泽,谢琬抿紧了唇,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只是才出帐子便听见了有人低声抽泣,细细分辨下来像是个男声,谢琬拧眉循着声音的来源摸了过去,在大帐外的角落中看到了蹲在地上哭的那人,身上穿的是侍卫的衣裳。
“你是何人,敢在陛下的帐子外头哭号,不要命了。”
那侍卫连忙擦了眼泪,转过身来瞧见是谢琬连忙低下头,“回宫令的话,我是猎场的侍卫,家中母亲病重等着我的俸禄去买药,但我今日差事……我担心母亲的病,又懊悔自己的失职,恳请姑姑不要告诉陛下。”
那侍卫的话说的不清不楚,但谢琬也算是听明白了,大抵也是今日护卫的人,跟着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俸。
谢琬心下暗叹一口气,见他眼眶红透了,心底一根弦被微微拨动了一下。掂量了几番,谢琬还是从腰封里摸出了贴身的荷包,只将里头的银子全部拿了出来递过去。
“我身上只带了这一些,你且拿去,若是不够再来回我。”
那侍卫愣了愣连连摆手,后退了几步,“这不合规矩,我不能要姑姑的钱。”
谢琬拧眉上前两步,只将银子塞到了那侍卫的手上,“母亲的病要紧还是规矩要紧?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就是了,以后当值时不要偷摸的溜到角落处,更不要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你也知道。”
那侍卫还要说什么,谢琬却摆了摆手转身走了,边走便将荷包放好,才走出来便见沈时戎笑嘻嘻的凑近来。
“我倒不知谢宫令也是如此心软的人。”
谢琬蹙眉退开几步,福身作礼与沈时戎保持一个合宜的距离,“将军说笑了,奴婢听不懂将军的意思,手中还有事要忙,请将军恕奴婢先行一步。”
说完谢琬抬步绕开了沈时戎就要走,身后沈时戎转过身来,声音也低下去两分,“果然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对别人可以慷慨解囊,却也不关心我是不是受伤了。”
谢琬的脚步一顿,僵了僵,最后狠咬了一下唇,没有回头,“将军若有伤自可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