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给儿子递上了一杯药茶,口中的话也随之稍停了片刻,才继续道:“想一统天下,本来就不是件容易事,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即便事先有完全准备,也难免会遇到各种状况,搞得人焦头烂额,何况称雄中土这么大的题目,又怎么可能提前做好所有准备。但是转个身再想一想呢,就是因为它难,所以才有趣;就是因为它麻烦,所以才来劲…人生在世,撑破了天不过区区百年,这么短的时间里,又能做成几件事情?你我算是走运的,有这个机会去征服世界逐鹿天下……所以呵,放松心思,别被一点点小局面困住、更别被那个结果困住,这才能玩得过瘾、活得痛快!我们在这大海中游泳,越游越远,能够抵达对岸固然值得开心,可单单这场畅游,又何尝不是一场大快活。”
一旦发怒就不要压抑,如此对身体的伤害最小,可是最小的伤害也还是伤害,真正治本的法子只在于:不生气。
国师在教景泰‘不生气’,短短几句话里,藏得住他的洒脱大方,藏不住他对儿子的一番苦心。
这世上唯一能让景泰真正听得进去的话,只出于燕顶之口。果然,当国师收声后,皇帝想了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颓丧与愤怒渐渐散去,也笑了起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西面有些不顺,但南方打得很好。”
南理的颓势无可挽回了。在凤凰城陷落后,燕军继续南下,南理人也竭尽所能收拢军队,摆开了阵势和强敌又打过两场硬仗,不过无论规模、素质还是补给支援都无法和燕军相提并论,遭遇惨败。
提及此事,景泰眉飞sè舞:“南火在西疆给我惹出的麻烦,我在他老巢南理百倍奉还,南火每作祟一次,我便屠他南理一城!”
南火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和作风呢?在南理的燕军越残暴,在燕境的南火报复的就越凶猛。
显然景泰在说话时也想到了,自己的报复又会换来南火的报复,由此皇帝眉峰一挑,‘哈’地一声大笑:“来便来,总有分出胜负的那一天!”
南理、南火、燕国、燕军,无从开解的死结,只有拿人命来填了!
国师笑了笑,就势追问道:“南理的战事如何了,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一个多月前,燕顶收到花小飞的传书,具体信上说了些什么事情旁人不得而知,不过自那之后,国师便闭关不出,连外面的战事都不曾去关心。
景泰笑道:“就快打完了,用不了多久主力就能撤回来。”
燕人攻打南理动用了雷霆手段,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南理人抵抗不住,不停地溃败,任谁也无力回天,不客气的说一句,南理已经灭亡了。
但南理毕竟是荒蛮之地,‘南蛮’的称呼不是白来的。以前隐藏在汉统、制度和文明下的彪悍民风,在真正的亡国灭种之际也完全突显出来,虽然战略上已经输得一塌涂地、虽然大局再无可挽回,可是这群南蛮还要打,只要有命就要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