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万福金安!”颜素问乖巧的叩头:“民妇生于乡野,长于乡野,从未进过宫,也从未奢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得见太后娘娘。这宫里的礼仪规矩,民妇没有学过,也不懂,只能是心里想的什么,嘴上就说些什么。太后娘娘若要因此治民妇的罪,民妇也是万万不敢觉得自个儿委屈的。”
“心里想的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太后别有深意的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
颜素问,光是听这名字,就知道一定是御医颜家的姑娘。
“民妇不敢欺瞒太后。”颜素问将头垂得更低了。
“你是颜家的二姑娘?”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的。”
“可哀家记得,颜爱卿的二姑娘今年才刚刚满十五。”
“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妇排行老二,却并非是大伯父颜白术所出。”颜素问稍稍停顿了一下。
“那你的爹娘是?”
“民妇的爹爹是颜白青,娘亲是杜若。”
“你是白青与若若的女儿?”
一句白青与若若,让颜素问顿时觉得太后寝宫里的风向又逆转的可能。于是,乖巧的抬了下头,顺从的回道:“是,民妇是颜白青与杜若的女儿,自小是在颜家的祖籍颜家庄长大的。因不知这宫里的规矩,若是冒犯了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赎罪,不要牵累民妇的爹娘。”
“你过来,让哀家仔细看看。”太后冲着颜素问招了招手,站在一旁的安平郡主却有些不高兴了。
颜素问起身,缓步走到太后跟前,轻轻福了福。
“抬头,让哀家看看。”
颜素问抬头,看见一张威严的,却又与想象中有些不同的脸。想象中的太后娘娘,应该是那种满头银丝,即便脸上没有褶子,却也能看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的脸。可眼前的太后娘娘,看起来却年轻的很,而且容光焕发,明**人。
“是白青与杜若的女儿,你这眉眼与你娘的一模一样。告诉哀家,你爹娘在颜家庄一切都还好吗?”
“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妇的爹娘在颜家庄一切都好。民妇的爹爹颜白青,在颜家庄开了一间私塾,一间药庐。民妇的娘,与寻常人家的妇人一样,相夫教子,做的也都是寻常妇人们常做的事情。”
“你爹居然做了教书先生?”
“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教书先生,但教得不是能考状元的那种书,而是医书。”
“医书,医书,原来是医书。”太后娘娘竟笑了起来:“我就说嘛,白青那个性子,怎么可能教书育人,原来教的都是医书。他那学生呢,可有学成的?”
“回太后娘娘的话,眼下,还没有学成的。”
“误人子弟,十足的误人子弟。”太后摇着头笑:“不过,若他真把人给教成了,反倒不是哀家所认识的那个颜白青了。”
“太后娘娘认得民妇的爹娘?”
“认得,自然是认得的。”太后的神情落寞了下去:“你爹曾是宫中御医,虽说这医术凑合了些,但他会变着法的逗人开心。你娘……你娘是在宫里头长大的,也算是哀家看着她长大的。”
“民妇的娘是在宫里长大的?”颜素问有些吃惊,她虽知道娘亲杜若做过医女,却并不知晓她是在宫里长大的。
“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吗?”太后徐徐地问。
颜素问摇头:“没有,若是我娘说过,民妇也不至于进了宫还不懂这宫里头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