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很聪明的人。”顾长风难得的去夸一个人:“早在十年前,我与他刚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提出了许多应对干旱的法子,而这些法子也都很管用。”
“在疫症发生之前,邺城未曾经历水患,也未曾遭遇干旱,且有言卿你在邺城坐镇,就算偶有战火,也燃不到邺城这里。假设没有这些疫症爆发的条件,那么这疫症又是从何而来的?”
“人为的。”
“对,人为的。”颜素问拿了一张纸过来,纸张画着一座房子的草图:“这座房子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第一个染上疫症,且还没有病故的人。”
“从他身上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吗?”
“有一些,但作用不大。”颜素问合了那张草图:“这座房子很干净,干净到你会误以为那里根本没有住过人。不管屋里屋外,都收拾的紧紧有条,一看就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并且有严重洁癖的男人。”
“洁癖?”
“就是特别喜欢干净的意思。”颜素问解释着:“一个好端端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染上这么可怕的疫症,所以我让大哥哥派人去查了这人得病前后都去过那里,接触过什么人。结果,却让我很意外。”
“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一个人。”
“不!他到过颜家。”颜素问转身去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医书和医案:“在他发病前,唯一去过的一个地方居然是颜家。”
“你怀疑……”
“不!我清楚大伯父的为人,纵然他有毒杀自己夫人的前科,却没有胆子在邺城掀起这么大的一场风波。这个人是运送蔬菜的,几乎垄断了整个邺城的送菜买卖。为了方便送菜,他将这些人家仔细的进行了分类,并且按照天数在固定的时间去送。”
“那天,正好轮着给颜家送菜?”
“嗯,我查过他的记录,那天的确是给颜家送菜的日子。颜家几代学医,对于吃的、喝的、用的,也比一般人家仔细些。说是仔细,其实就是挑剔。我问过颜家的小活计,他们也证实,疫症爆发前,这个病人的确去给颜家送过菜,但整个过程,都跟以往送菜是一模一样的。”
“那些蔬菜有问题吗?”
“已经查过了,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且颜家与其接触过的人也没有一个染上疫症,进而发病的。他们也是基于这个理由,才给我定了个治疫不利的罪名,把我给关起来了。再说明白一些,就是他们也跟你刚刚的反应一样,认为这疫症是从颜家出来的,而且还是故意散播出来的。”
“的确很像!”
“的确很像,但是他们忘了,若是颜家想要生事,直接将这毒放在宫里就是,何必大费周折的将其放到一个普通的运送蔬菜的人身上。这传染一城的百姓,都不及传染宫里的一个宫女来的作用大。况且,我颜家接触的人,可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宫女。”
“夫人说的有理,且极其有理。”
“那是自然。”颜素问傲娇的扬了扬下巴:“这个人是在离开颜家之后,染上疫毒的。再准确一点,不是染,而是被灌入了疫毒。我查问过,这个人与旁的病人不同,他最先发僵的不是四肢,而是他的舌头。在他的舌根处,我发现了这个,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我觉得,一定就是这个东西导致的这场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