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款的戒指,就跟洪叔你说的一样,戒指是光面的,除了猫尸内附着的污物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颜素问只看了一眼,并未将那个戒指拿起来:“如洪叔所说,这戒指十分寻常,光是从城门口走到阅江楼,就能见到四五个手上佩戴的。南蜀人不光爱猫,还爱佩戴这些金银器物。与之相反的是,大魏男子多爱佩戴玉石,对于金银这些俗物,厌弃的很。由此推断,这猫尸的断指,一定是南蜀人。”
“不是南蜀人。”
“什么?”
“没什么,关于这断指的事情,稍后再与夫人您细说。”
“好。”颜素问挥手,让下人将戒指拿了出去,继而安静的听洪叔说下面的事情。
“虽发现了断指,却并未让人声张,只让人将猫尸拿去埋了,暗中查探,究竟是谁将这猫送到阅江楼里来的。”
“未必就是送的。”
“夫人说的是,这点儿,咱们帮主也想到了。阅江楼与此处宅子一样,门都是由内开启的,过了迎客的点儿,便会关门谢客,外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楼内,除非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是外敌,便是内贼。那几日,我们明着是查外敌,实则在查内鬼。”
“可有查到?”
“算是查到了,也算是没有查到。”
“此话怎讲?”
“因为查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洪叔叹了口气:“此人名叫魏矛,亦是我乌衣帮的帮众。帮里有个规矩,这设在别国的暗桩,除了管事的,都不用成年男子。至于原因嘛,夫人聪慧,应该也能猜想到一些。”
“成年男子心思活络,既可对乌衣帮忠诚不二,亦能因为些身外之物背叛乌衣帮。还有一点,成年人的适应能力不及孩童,稍有不慎,可能被人发现。孩童,因为年纪的关系,更容易融入陌生环境,适应环境变化,同时也可使敌人放松警惕。”
“不错,是有这些考量的。这魏矛跟着阅江楼的管事儿来此地时,尚不足十一岁。这些年,一直都是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谁都没想到,他这么一个老实人,竟也能做下这样的事情来。”
“魏矛可是对阅江楼的管事儿心有不满?”
“没有。”洪叔摇头:“至少明面儿上是没有的。咱们乌衣帮,说白了,就是乞丐帮,能到这帮里的,不是活不下去的,就是失去了家人,无依无靠的。这魏矛,三岁丧父,五岁丧母,是阅江楼现任管事儿把他从街上捡回来的。我记得很清楚,这魏矛被带回来时,奄奄一息,也是管事儿一口水一口药的把他给救回来的。即便是心中不满,也不会私下里去做这种事情。”
“洪叔您这话,似有矛盾之处啊。”
“是有矛盾,就是因为有矛盾,咱们才想不通啊。”洪叔叹了口气:“这魏矛是个心善之人,阅江楼里常有野猫来,别的伙计,都是直接拿棍棒将野猫给轰出去。魏矛不同,他会拿些鱼骨头,将那些野猫给引出去。曾有伙计亲眼看到,这魏矛跟那些野猫说话,言语间尽是温柔。他告诉那些野猫,他会时常带些吃的过去,让它们乖乖的,不要再随便到楼里去。说也奇怪,那些被魏矛喂养的野猫,真的很少在出现在楼里。”
“动物亦是有灵性的。”
“之所以查到魏矛,也是因为有店内的伙计认出,这死在柜台上的猫,就是他平日里常喂的那些野猫当中的一只。这猫的腿曾受过伤,还是魏矛拿了药去给它治的,可因为伤口太深,留下了疤痕,行动也不及以前灵巧。魏矛因为这个,还曾在阅江楼的门口哭过一场,被店内别的伙计给取笑了。”
“猫找到了,那猫肚子里的断指可查出是谁的了吗?”